“看李昭正?”楚辞原本还有兴致,可旋即一想便苦了脸,“不行,我前几天才拜别的老师,这两天一直躲在客栈里。这李昭正不是老师的弟弟吗,我去见了,不是打脸吗?罢了,我还是回家吧。”
“原来你是不想回去,所以才躲在客栈里。”王文景若有所思的道,“那你可尽快回家,尽快回来,咱们和昭正一起过个上元节?”
楚辞无奈应是,收了东西便回了家去。楚家村太远,大雪难行,楚辞折腾了半月才到家,楚河和楚江氏高兴了好久。然而,楚辞才一过完年,便要回去了,在这两人面前装的太累,生怕露出马脚,还是学校自在。
楚辞回河泽的那天,正值上元节。她去客栈找王文景时,他己经走了,还托掌柜的给她留了封信。楚辞拆开信一看,原来是过年之前王家的人便过来将王文景绑走了,王文景让楚辞去找顾延之玩,等他下次回来再为楚辞介绍李昭正。
楚辞唇角微抽,她很想告诉王文景,不要再把李昭正挂在嘴边了,她上次就是顺口提一句,并没有很想见他。慢,很想见他?王文景认为她很想见李昭正,那他不会就这么跟李昭正说了吧?
思及此,楚辞默默的紧了紧身上白领玄底金色暗文的大氅,暗骂了王文景一声猪队友。
街上处处都在谈论上元节的灯会,这灯会上一般都是男女求姻缘的好时候,苏白笑嘻嘻的道:【宿主,咱们去好好打扮打扮,去街上勾搭几个小姑娘如何?或者如意郎君也行啊。】
楚辞还没说话,苏白又自顾自的哎呀了一声:【宿主以后是打算娶媳妇还是嫁相公啊?要不先娶一房媳妇,再纳个相公?】
越说越没个正形,楚辞不欲理他,安心的窝在房中练着字。练字是为修身养心,写多了,她发现自己竟越发的喜欢这书法了。半响,她突然想去买把琴,现代时她曾学过古琴,书院也有古琴课,都是七弦。但是相较琴,她又想买筝,犹豫了下,准备去店里好生挑选一番。然而,苏白却道:【宿主,晚上有灯会啊,没准有活动,能白得一把好琴呢,或者能便宜些。】
楚辞想想也是,便想等晚上找顾延之一起去挑,顾延之也没回书院,王文景给了她顾家的地址。她现在还住在书院,孟成祎没回来,她对古代的琴还不甚了解,也怕被坑。书院里还很冷清,三三两两的也就几个学生,不复之前的热闹。
然而到了晚上,楚辞写了拜帖去顾府,却得到顾延之己经出门的消息,她无奈之下准备自己去市集。
天上飘飘悠悠的下着小雪,楚辞披着白领玄衣金纹的大氅,里头穿着金色滚边的墨色长袍,脚着长靴,手里捧着一暖壶,倒也不冷。许是她长相太过出色,竟引得街边过路女子纷纷向她侧目。
苏白笑:【宿主就是天生的桃花眼,不用打扮都能勾搭一街的小姑娘了。那些姑娘的情郎见到你,怕是要找你算账了。】
楚辞不想与他斗嘴,找了一家茶楼歇脚。她站在二楼内楼走廊栏杆外,却突然听见门口一阵骚动,遂转身望去,却见门口走进来的那人也正好向她看来。
那人绾着银冠,剑眉入鬓,生得是唇红齿白面如冠玉,眉宇间一派正气。他穿着黑领白底鹤纹银丝滚边的大氅,里面穿着一袭白袍,腰间系一墨色软玉,手持一把短刀,像是习武之人,脚上蹬着银色长靴,走起路来脚底生风。
他身后还跟着两个着着玄衣的小厮,皆手持长剑,看上去武艺不凡。
楚辞来大唐这么久还是头一回见到生得这么好看的人,不由得多看了两眼。这一看却见他朝自己笑了笑,楚辞一愣不由也回之一笑。
那男子亦上了二楼,朝楚辞这边走来。至面前,声音清朗如冰泉流过空谷,他唇畔带笑问道:“兄台可是楚辞?”
楚辞一愣:“你怎么知道?”
那人朝他行了个平辈礼:“在下姓李,名昭正,小字正卿,李明德乃是家兄。”
楚辞真的没想到这就是大名鼎鼎的李昭正,赶紧回上一礼:“在家楚辞,久仰大名。”
李昭正一笑:“在下亦是久仰。在河泽时文景便常在我耳边说起你,不曾想回了家又听家兄时常念叨你,拜年时又听院长说起你,出门访友时朋友也在念叨你,来茶楼酒店用饭时又听说书先生说起你。在下真可谓是久仰久仰,本想让文景来日引荐一番,谁知在这就碰上了。”
楚辞有些微囧:“李兄见笑了,不如请里间坐?”
李昭正道:“楚辞请。”
两人进去后,那两个小厮守在门外。小二知两人身份不凡不敢怠慢,赶紧就端上了菜和点心。
厢房里炭火烧得足足的,两人对饮一杯,楚辞好奇问:“李兄是如何认得我的,我竟未反应过来?”
李昭正扬唇笑道:“年前文景便与我说起你,说约好了上元节一起看花灯,我猜你必已经回了河泽。后来在楼下见到你,便觉得眼生不像河泽人,又气质不凡,便斗胆猜测你是楚辞。”说白了,其实就是直觉。他方才一踏进茶楼,一眼便看见了他,只一眼脑袋里便浮起了一个名字,就是楚辞。然而直觉之说太过荒唐,他只好换了一种委婉的说法。
楚辞感叹:“李兄好眼力。”
李昭正扬唇笑曰:“是楚辞太好认,我与楚辞一见如故,楚辞只管叫我正卿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