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王殿下此言一出,其他人也醒悟过来。
是了,整颗吃不下去,但若是只用毒性最烈的尖端部分制药,自然可以迷惑视听,令人误服。
道理简单,操作也是不难,但就是无人想起。
这种质疑佛门弟子的事,如果不是暖棚内的几个头面人物,其他人纵使想起也不敢说。
释行额角见汗,不知是不是暖棚的炭盆烧得太热。
“纵使如此,那也与贫僧无关。
“尸体的苦杏仁味,也许只是碰巧。
“对!他吃过北杏平喘丹,自然口鼻之中有此味道!”
李重润摇了摇头,伸手从桌上的盒子里拈起一颗丹丸。
“那你且看若是有人吃下此丸,口鼻可有苦杏仁味?
“再寻只猪狗让它吃下百颗杏仁尖端,再看它死后有无味道?”
“阿弥陀佛,殿下,佛门净地,勿谈杀生破戒!”定真这时口宣佛号,否决了李重润的提议。
但是明眼人都知道,在这里不做,去了大理寺的堂上也能做。
甚至寻个死囚吃下,人死之后尸斑是否变得鲜红,口鼻有无苦杏仁味一试便知。
“那又如何?杏仁药店之中十几文钱就能买到百颗,路边野杏遍布道旁,人人俯仰可得。”
释行脑子这时候转得飞快,提的问题也算是都说在了点子上。
释行能想到的,李重润自然也都早已想到。
从一开始狄仁杰被迫在天宫寺外审理此案开始,就几乎毫无胜算。
这个时代探案,由于技术水平问题,取证极为困难,换了后世,解剖尸体,化验毒源,任何蛛丝马迹都能得到放大。
可现在这些都不现实,时间有限,条件也有限。
所以断案之时,“审”就成为了一件比“探”更重要的手段。
找不到证据怎么办?
那自然就是大老爷的自由心证时间。
只要有怀疑,便可大刑伺候,这其中也许打对了人,将罪犯绳之以法。
但也可能,冤枉了无辜之人,屈打成招。
看着还在上窜下跳的释行,李重润心中已经有了打算。
刑不上僧侣,拿取口供不易是么?
那我就给你们开开眼界吧……
不用刑,也能让这释行说出口供来。
想到这里,李重润没在理会释行,而是转身走向狄仁杰与定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