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应激反应,他惊慌失措地抓住杜山阑,又变回了八爪鱼。
杜山阑脸上多了不明缘由的烦躁,他把时涵抱起来,举过头顶,丢到岸上。
真的是丢,时涵在岸上滚了一圈,透明的水膜在他修匀的手臂和大腿上流动,或变成,或变成丝,好像一条银色的美人鱼上岸了。
他稳住身体,双手支撑起上半身,腿还躺在地上,身体与地面构成三角形,斜边是他优美的背脊。
杜山阑冷冰冰地出声:&ldo;坐起来,别这样躺着。&rdo;
时涵乖乖坐好,双腿在湿淋淋的地面摆成&ldo;w&rdo;形,男生很难做到的鸭子坐。
杜山阑强忍火气,指着旁边的沙滩椅,&ldo;去椅子上坐。&rdo;
时涵不明所以地鼓鼓腮帮子,站起来爬到椅子上。
沙滩椅上蒙着黑色帆布,衬出白润如玉的肤色。
杜山阑脸色黑到顶点,&ldo;把浴巾裹上。&rdo;
时涵犹豫了下,乖乖扯过来,裹严实了。
秀色可餐的小美人鱼终于安全了。
杜山阑最后扫他一眼,一头闷进了水里。
他像一头矫健的鱼,在水面下快速游动,很快到了对岸。
时涵抱着膝盖,给他做观众。
他不太猜得到杜山阑为什么发火,但是莫名,杜山阑发火的时候,他会觉得很幸福。
就好像调皮的孩子闯祸惹怒严厉的父母,父母一边发火一边帮他收拾烂摊子。
他感慨地想,杜山阑还真是适合当老公啊,难怪那么多人把他当成金龟婿。
泳池对岸,杜山阑付出水面,远远地回望。
林琪那句话没有说话,越漂亮的人越有心机,他给时涵的例外已经太多了。
他想过,如果时涵过得不好,他会尽心尽力照顾,履行当年未完成的承诺。
他什么都愿意给,唯独做情人这个选项,不行。
不然他怎么对得起已经过世的时妈妈?
再这样下去,太危险了。
他沉进水里,一圈一圈地游,直到精疲力竭,体内那股不安的躁动终于平息。
时涵好半天没有动静,他爬上去一看,原来是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他头发上水渍未干,黑发凌乱地伸展,不需要刻意化妆,就这样迎着光线拍一张,足以做成海报。
又是毫无防备地睡着。
杜山阑赤着脚,没有丝毫声响地走近,想替他拉一拉掉下肩头的浴巾,手刚靠过去,时涵猛地睁开眼。
四目相对,静止了几秒。
时涵蓦地张口:&ldo;杜先生,是你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