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哑着嗓子开口:“阿竹。”
江绵竹耳根一红,低低道:“乱叫什么啊。”
地上的人又轻轻慢慢地笑起来,眼角微弯,比清晨阳光还要好看。
江绵竹看着他,看着他脖子上的那根细黑的绳子也弯上了嘴角。
修长的手指慢慢抚摸着她的脸,他轻轻点了一下,轻笑开口:“小灰猫。”
“黑了,瘦了。”
江绵竹拿开他的手,转头捧了一大捧水,倾洒在脸上,她闭了眼,深深浅浅地呼吸清晨微凉的空气。
而后几人吃了简单的早饭,便被队长领到了他们暂时的住处。
江绵竹扶着许萧,闻着他身上清冽独特的味道,心想这样也挺好的。
那个住所旁边就有一块四四方方的水泥地小广场,广场有些许金属装置,类似信号接收站。和队长打听,说这是他们的“信号基站”可以接受信号。
江绵竹拿出昨夜塞在兜里的手机,看了眼,惊异地发现居然有了信号。
到了那间被称为临时住所的木房,手机还有一格信号。心里不免高兴了点。临时住所也是一间双层木房,不过比原先的那座小了些。
房中家具齐全,只是荒废许久,都蒙上了灰尘。几人帮忙用了一上午时间把房间收拾得干净整洁。
江绵竹刚坐下喝了口水,就看见许萧走来,他腿长,人又高,几步就走到她面前。
在经历一次生死之后,江绵竹已经不想继续把那些陈年的伤痛拿出来说,只是看着他笑,轻问:“要喝水吗?”
他坐到她身旁,轻轻“嗯”了声,薄唇印在她喝过的那一方沿口,低低地抿了口。
江绵竹低头曲了曲手指,看了眼自己的指甲盖,想了想还是问出口:“怎么找到这的?”
“问别人。”平淡无波澜的语气。
江绵竹抬头与他对视,他的目光深邃,狭长的双眸清亮好看:“怎么,这么舍不得我啊。”她又忍不住,开了下玩笑。
“恩。”仍是淡淡的一声,没有起伏。
江绵竹听着他的声音,莫名地心跳停了一拍,有异样的软和甜裹住那颗一直沉钝跳动着的心,快要化掉。
她眨了眨眼,叹了口气,还是没能问出来。她对感情本不是什么犹豫不决的人,从前都是该断则断,干净利落,不知怎的,到他这,突然变得犹豫不决,瞻前顾后了。
忽而,她的头发被一只温暖有力的手轻轻握住,江绵竹身体一僵,听见他说,
“我帮你剪头发吧。”
江绵竹呼吸一滞,昨晚她的头发被烧了挺多,今天忙起来竟也没有注意,而他却注意到了,她心中一暖,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