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幼澄知道自己丢脸丢大了,被训了一通,脸皮也厚了。
廉亲王斟酌:“阿鲤还是小孩,赵诚也小……”
赵晖生气:“男儿岂可怕艰辛,连这点苦头也不能吃,还谈什么建功立业。”
赵幼澄见他这样说,未必全是真心,但也领情,便乖觉:“陛下教诲阿鲤记下了,可儿臣怕了,我不求他有学问,也不求他有大出息,陛下别恼他没出息,就当他是个混日子的纨绔子弟,只要平平安安就好。您就当给我留个玩伴吧。”
她是个女儿家,服软也好,讨好也罢,对赵晖说好话无所谓。皇后所出的赵幼宁性情跳脱,性格倔强,少有这么乖巧的时候,赵晖对赵幼澄的乖巧也觉得舒坦。
瞪她一眼:“早知道你这么没出息,就不该惯着你,他要是将来没出息,有你好果子吃。”
赵幼澄抬眉,见裴岘瞥了她一眼,见老大人们垂首闭目,都是好功夫啊。
她被单独提进来挨训,也少了丢脸的感觉,只是一脸沮丧的样子,耷拉着眉眼,赵晖见她这幅样子,半气半笑:“行了,你还委屈不成?幼宁在皇后处,你过去寻她,过几日幼宁生辰,她玩心重,你也活泼一些,诵经祈福的事情交给其他人去做,不要一直沉迷这些。”
“儿臣遵旨。”
赵晖的真心一半一半,有几分是做给宗亲看的,但也不是完全没有真心。
等人走了,他一改刚才的严厉,满是孺慕感喟叹气:“婉淳都知道节俭,不肯大兴土木修缮太微宫。朕的百官倒是不客气。”
裴岘猜他是为江南的事,心里越发肯定,冯志是听命于陛下的。
士为知己者死,孰不知先是死,后才能成知己。
赵幼澄在宫中漫游,游荡了很久才去两仪殿去点卯,结果皇后并不在。赵幼宁更不在,她这才脱身。
领着冬葵从宫道中出来,已经是一个半时辰之后了,结果在这里遇见正要出宫的裴岘,裴岘大概也没想到她这会儿就出宫。
和她隔着几步,错后一步,长长的夹道中,两人走的寂静无声。
她忽然想起前世第一次遇见他,就是在这里。
她回头看他一眼,见他目不斜视,大概是在想事情,突然生出莫名的亲切感。
裴岘以为她又要说什么,没想到她什么都没说。两人此时靠的极近,裴岘甚至能闻到她身上的淡淡的墨香味,让他的思绪莫名断了。
赵幼澄沉默走着,等过雀仙桥时她才突然说:“还没恭喜师叔喜得良缘。”
裴岘垂目睨她一眼,淡淡说:“你又知道?”
赵幼澄心里酸道,真是一句都不能说,她当真不再说了。
等出了宫,她就上了马车,临走时又撩起帘子冲裴岘说:“师叔再帮我一忙如何?”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