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人一次问了太问题,还都是无法靠三言两语就能回答出来的,匡只好把所有问题集中成一个一起回答:「如果我不用那种方式就无法引起你的注意,我有想过后果,但我相信你一定不会把我交给其他人,所以才敢这么做。」
「这个,我希望你能来看我比赛,如果不当面交给你,你一定会把它当成垃圾丢掉。」匡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长方形上印着一抬酷炫小轮车的门票,放在吧檯上推到雅人面前。
「就为了这个?」雅人拿起来翻了翻,是极限自行车比赛的门票。
「这对我来说很重要!」
「很可惜,我那天有安排了,不能去。」雅人把票推回去。
匡盯着雅人久久不愿收回门票。这个人明明在前一刻还温柔地担心他的伤势,现在却又立刻狠伤他的心。
不过这点打击匡还承受得了,至少雅人直到最后一刻还是没有把他拱手让人。
「那还真是可惜。」匡收回门票塞回口袋,随后又倒了一点冰块在手上才准备离开。
「等一下,你要这样回去?」雅人盯着匡一丝不掛的上半身背影,这样回去要他怎么放心?
雅人还在天人交战,刚才拒绝收下门票现在又跑过去关心会不会显得太过矫情?然而雅人内心的交战尚未结束,半路就杀出了一个程咬金。
「我送他回去吧。」
阿祐从吧檯另一端悠悠地走来,从刚才开始雅人与匡之间微妙的互动就不曾离开他眼里。这儼然就是一个嘴硬的傢伙遇到剋星拼命在隐忍的模样,看得阿祐直摇头。
反正自己现在是可以放心了,一旦得知雅人早就对其他人动心,不只是拿特,就连所有对雅人有意思的人目光都将会从雅人身上移开。只是现在的问题在于雅人那张嘴跟石头一样顽固,要让他坦白说出内心话可能比登天还难。
「你们认识?」
不只是拿特,阿祐现在连匡也认识?
「我们刚才有稍微聊了一下,因为是我帮小匡进来酒吧的,是吧?」
阿祐一隻手不安份地顺势滑过匡纤细的腰,修长的手指大剌剌的靠在匡的人鱼线上,还不时轻轻来回磨蹭。
看到这一目的雅人忍不住皱眉,盯着阿祐那隻放肆的手像要望穿他一样。
「有你送他我安心很多,麻烦你了。」
预估错误,雅人的嘴其实不是石头而是鑽石。阿祐都做到这个地步了,还是没能让雅人开金口说实话。
「我们走吧。」
「嗯。」匡点点头,为吃了败仗的自己感到无力。
看着匡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雅人才转身向酒保要了一杯稍为烈一点的酒,他今晚要不醉不归。
『……我相信你一定不会把我交给其他人,所以才敢这么做。』
回想起匡说这句话时的表情,那是看待成熟爱情的认真态度,那样的真挚让雅人打从心里感到恐惧。
如果不顾一切去拥抱匡的爱,到时候跌得粉身碎骨的可是自己。匡还小,之后一定会遇到比自己还要更吸引他的人,但要比自己更好可就不一定了。
总之,他也早就已经过了那种奋不顾身去爱一个人的年纪了,对任何事情都会再三顾虑,甚至直接跃过过程只看结果。
雅人所想到的结果就是,与其最后会摔得粉身碎骨,不如一开始就别去拥抱还比较好。
『你这个没人爱的孩子……』
一不小心窜出过去难堪的记忆,雅人痛苦地抱住头。原以为早就已经没感觉了,又或者只是酒精再作祟?
他陷入一个深渊中,在冬季最寒冷的夜晚,女人跟女人的新男友把年仅十三岁的他从屋子里拖到被雨淋湿的街道上,打算让他一个人在外面冻死。
只是他们不晓得女人把伶俐的脑袋生给了他,让他一下子就找到了暂时的栖身之所。
之后他就没再回去屋子里了,仅靠着一双手他养活了自己,也不需要所谓的学歷,不久后被经纪公司看上,先从打杂做起,接着当了一阵子的模特儿,直到签下他的经纪人自己创业当了老闆,他也晋身为王牌经纪人,从此生活无拘无束。
雅人打算继续无拘无束的过日子,他就该这样,这才是最适合他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