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芷的眼睫颤了颤,长期的未尽食让她神志模糊,但对生的需求仍是要求她牢牢的抓住手中唯一的武器——尖石。
沅芷咬了咬舌尖,疼痛让她的脑子更加清醒起来。头狼越过来的时候,她眸光一闪,扑到它的身下,手中的尖石用力使劲的钉在狼柔软的腹部。
头狼狰狞的叫了起来,后肢将沅芷踢了出去。雪地擦到她的全身,幸好粗树挡住她的滚动,沅芷的背部重重一击,鲜血梗在喉间,但她知道血液对狼群的吸引力,只能又将鲜血咽了进去。
全身四肢,好疼啊。
书中的凌迟大致就是这样吧。
光影交错浮动起来,眼前的白芒褪去成了混沌的黑暗。
好疼啊,为什么她这么疼啊。
眼眶酸涩,却又被过冷的天一动,水液又别进眼眶。
嘶吼的风声似乎静了一瞬。
沅芷强迫自己睁开眼——就算是死,也要看看自己死在哪只狼手里。
她做鬼,也不会放过这只狼的。
光影浮动中,视野却被一片绛红色代替。
风声猎猎,拂过绛红色的大氅,露出里面的金丝琼花纹,锋利的长剑映出元芷的面。
“噗”得一声,血液洒在长剑之上,覆盖在长剑上。沅芷的面也混沌得看不清了。
绛红色扭头看她。
她从未见过如此震撼人心的场景,也从未见过…这样好看的人。
鹅毛大雪纷扬而下,天地雪白一色。
他周身都是红,唯有脖颈处是过白的狐毛。红白两色交影,金丝琼花腰带勾勒出他劲瘦的腰身,高马尾垂落在肩上。
他的手捏着把长剑,指节分明,薄薄的一层肌肤下是跳动着鲜活的生命。
他的肤色泛着不正常的苍白,衬得唇色更红,眉目秾丽却干净。
他的眼型狭长,这种眼型看人的时候,大多会带上几抹缠绵的艳色。可偏偏他的举手投足间,似是把出鞘的长剑,带着极致的冷意。
他的身后,
头狼狰狞的横隔在雪地之上,飘扬的粉末连同雪一样洒在头狼的尸体,顿时被化成血水。
艳红色的血液铺洒在雪地上,又被迟来的冰一冻,刺目得让人落泪。
天与地同色,空茫的雪野中。
胸廓中的心脏却激烈的跳动了起来。
沅芷怔愣的望向他。
长而浓密的睫毛动了下,绛红色歪了下头,高马尾也随着他的动作耷拉在背后。
他活动下手腕,微阖着眼帘,垂眸看着她,笑意低懒。
绛红色斜入鬓发的桃花眼眺了她一眼,又看了看雪白的马背。
他似有些嫌弃,骑着马绕着沅芷走了半圈,似是在考虑是否将这个脏兮兮又骨瘦如柴的人拉上马。
沅芷抬眸看他,动了动唇,艰难的从喉间挤出句话:“求你,救我。”
她的声音嘶哑,又添了句:“我会有用的。”
这人不仅长得难看,声音也很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