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崖不是他设计的,但现在不能出去也是无奈之举。
元芷将视线移到李巍的面上,她轻声试探开口:“世子爷认为妾应该唤世子爷什么?”
夫君?
他们又不是真的。
李巍偏头看她,刚才的沉默和戾气似乎被完全掩去。
李巍又向来爱干净,本来有些松垮的乌发又被他用发带高高扎起,眉眼笑意温暖:
“元姑娘与子言有过命的交情了。子言认为元姑娘再叫世子爷,有些不妥。”
“所以,元姑娘以后能直接叫子言的字吗?”
元芷点了点头,她迟疑道:“子言。”
李巍的酒窝从面上溢了出来,高马尾自然也弧度极小的晃荡了下,他的笑意如同裹了蜜糖般:
“那以后我能叫元姑娘阿芷吗?”
他的手不仅轻握了下,眸间带了点紧张:“可以吗?阿芷。”
元芷迟疑的点了点头。
她说,
“可以。”
李巍唇边的笑意越发明显,他自然的用小指勾了勾元芷的指节,得意笑道:
“阿芷,阿芷,阿芷。”
夜间的风本就寒凉,更何况是在山间,初起的风透过不太严密的岩石细碎的飘了进来。
元芷身后垫着大氅,因此并不觉得寒凉,她抬眸看向守在洞口不远处的李巍。
可能是因为李巍身上的袍子被簪子割开的缘故,是以,他的衣袍松松垮垮的搭在肩上,露出月白色素面直裰。
元芷捏着大氅的手顿了下,眼睛却直视着李巍的后背。
风声打在树梢上的“哗啦”声响了起来,李巍发出一声极轻的呵笑,讽意十足。
“来得还挺快。”
元芷的手蓦然停住了。
寒光撕破空气,倒映出片松柏叶,直冲李巍的喉间。
李巍弯身躲开,一把抢过来人的长剑,手起刀落,鲜血流了一地。
外面的风声更大,“哗啦”得树叶声落了一地,伴随着刀刺入血肉的声音。
长剑的锋鸣声倒是显得无足轻重起来。
锋利的剑面映出李巍的面容,他看了片刻,用帕子将额间的鲜血擦掉。
忽而,他扭头看向元芷,笑容轻快:
“阿芷,我带你出去,可好?”
鲜血流进洞内,刺鼻的铁锈味充斥着元芷的口鼻。她尽量不注意到李巍的脚面和长剑上的鲜血,轻声开口:
“子言。”
“嗯?”
李巍似有疑惑,他的手却握紧长剑。
当审判来临的时候,他仅有抓住罪恶但唯一拥有的优势,才不至于在她的目光中瑟瑟发抖。
元芷将大氅细心的拿在手里,蹁跹的越过地面的鲜血,转眼便到李巍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