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了你们交不上夏税,就这样吧。”
“要是力夫的工钱没有问题,做到秋收前回来,我们爷三应该赚回十几两银子,到时候咱们也可以把家里的屋子弄弄,给虎娃子和狼娃子谋个亲了,狗娃子也能去上官学了,来年的秋税也能有着落。”
听到自家大哥和二哥秋收之后就能娶亲,狗娃子羡慕的看向了两个哥哥,他们也红着脸尴尬笑着。
一顿饭的时间,便决定了一家人剩下一年的走向,洗碗洗锅、扫地收桌子之后,一群人便回到了屋里,天色也彻底暗了下来。
屋子暗了下来,只有狗娃子爹娘的那间屋子亮着,但屋内响起了“嘎吱”的木纺声。
狗娃子知道,那是他娘在织布,为了能在夏税前多补贴些家用。
可能是因为干活太累了,躺在他旁边的阿爷和两个哥哥没多久就都睡着了,反倒是狗娃子愣是睡不着。
一直熬到他娘亲都吹灭蜡烛睡觉了,他还睁着眼睛,在想白天那些私塾读书的孩子。
“嗡嗡……”
忽的、狗娃子听到了嗡嗡的声音,只以为是耳鸣,但下一秒、鸡舍的鸡都开始叫了起来,扑腾着翅膀,十分吵闹。
不等狗娃子坐起来,屋子的木门突然哐哐的响,声音特别大,给狗娃子吓一跳。
正当狗娃子以为有人恶作剧砸门的时候,突然就感觉到土坯墙发出了一种他说不出的声响。
“咋回事?怎么了?”
异象和异动让睡着的人纷纷醒了过来,反倒是狗娃子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蒙了。
此刻他大脑一片空白,什么想法都没有,直到旁边的阿爷大吼了一声道:“跑出去!地龙翻身了!”
阿爷一边喊,一边抓着身边的狗娃子,虎娃子向外跑,狗娃子反应过来后,抓住自己二哥,爷孙四人连滚带爬的跑出了木屋,而他爹娘也连滚带爬的跑了出来。
不止是他们、整个马湖乡的百姓都哭嚎着跑出了加。
强烈的震感连续不断,随后大地开始炸开,天地都在摇晃,狗娃子一家人抱着门口的一棵大树,死死的、不敢松手。
不知道多久过去,震感越来越强烈,天空也不断地闪着光,让人害怕的不敢直视。
一夜的时间、“轰隆”声连绵不断,一户户的房子都被震塌,狗娃子家的也不例外。
他娘哭着说要把鸡舍的鸡放出来,却被他爹一把抓住,大骂“不要命”了。
这样的场景、在整个马湖乡都在上演,直到天空渐渐明亮,强烈的震感才终于告歇。
狗娃子一家松开了门口的树,这时才发现家门口居然出现了一条宽一尺,长数百步的裂缝,一眼望不到边。
整个马湖乡仿佛被捣毁了一般,所有围墙、房屋和道路、水渠都被震垮了,地表出现了大量的裂缝带。
田地里全是人,穿衣服的,没穿衣服,包着被子的,坐在树下发呆的,趴在家人朋友怀里哭的,还有狗娃子这一家狼狈的。
走着走着、狗娃子看到了自己一些朋友坐在树底下发呆,狗娃子过去之后她掀起衣服给狗娃子看,后背被踩的青一块紫一块的,特别吓人。
末了他才哭嚎着说,他爹娘逃跑的时候掉地缝里了。
狗娃子看了一眼那地缝,宽四尺多,恐怕是没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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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铛……铛……铛……”
天启二年二月初七,当常朝开始,许多臣工的脸色都随着山东八百里加急的消息而变得难看。
“入班~~~”
伴随着鸿胪寺卿的开口,大汉将军挥舞净鞭,百官山呼万岁,而同时朱由校也走上了高台,坐在了龙椅上。
罕见的是朱由检也来参加朝会了,而这次朝会的组织,无疑是对地震的处理。
“平身!”
朱由校黑着脸开口,而开口之后,百官致谢后,内阁首辅叶向高便上前一步,双手递出奏疏道:
“万岁,昨夜兖州府、济南府、东昌府等地遭遇地龙翻身,济宁州发生百年没有的地龙翻身。”
“郓城地震,有声如雷,地裂泉涌,鸡犬鸣吠,墙屋倒塌。”
“巨野城垣雉堞倾倒过半,文庙庑舍皆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