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尼罗河倒映天上星河,潺潺流水不息。凉风拂抚河边长长水生野草,声响犹如屡屡爬上沙滩的海浪,一浪接一浪。河边有一艘小船停泊,岸上也扎着小小营帐,一堆篝火映亮营地,火舌狷狂舞动。
突然,河水中一阵扑腾声响,引起岸边驻营人关注。当他们听到水声往岸上接近以后,还以为是鳄鱼或者河马之类的野兽,立即打起精神准备对付。
然而草丛被拨开,走出来的是人类……不是埃及人。
坐在篝火旁边的主人立即起身,惊喜地迎上去:“李长琴?!我和你还真不是一般的有缘,你果然保持着不老童颜呐。”
长琴刚被水泡过,一边拭着脸上的水,唇角一阵抽搐:“真是孽缘。”
烈日当空,有人在树荫下觅得一丝凉意,摆上一张榻椅,放些新鲜蔬果,在树下乘凉阅读,也别有一番味道。榻下有两头猛兽盘踞,看似险象环生,其实它们睡得正香,偶尔弹弹耳朵甩掉烦人的蚊蝇。
这番闲散景象看在某人眼里,都快要急疯了。
“赛里斯!你给我认真考虑!”
一声暴吼震天,树上飘落几片叶子,意境十分到位,听众们却不赏脸。只见豹子懒洋洋地歪过脑袋,而狮子回以一声低吼,接着就无视这模仿兽类咆吼的人类了。而榻上的人终于放下书卷,年青俊逸的脸上带笑,看似温和可亲。
“诺布叔,我已经考虑清楚了?”
然而他越是这样,诺布就越生气:“臭小子,我是不会让你去送死的!敲昏你也要拖回去!”
听着这豪言壮语,赛里斯不觉莞尔:“叔叔,我们不是已经决斗过了吗?你并没有赢。”
是啊,决斗了,还不只一回。正因为这样,诺布才会怄气。他可是看着赛里斯长大的,而且武术方面完全由他传授,他和赛里斯之间亦师亦友之余,甚至亲如父子。现在这个儿子要去送死?!叫他怎么样冷静?。
“赛里斯,你该清醒了!李长琴已经死了,即使他还在,要让他知道你这个笨决定,他会把你骂成一坨屎!绝对会。”
提及长琴,赛里斯笑容微黯,只是回忆当初种种,微笑不禁变得更柔和:“的确是他会做的事,应该说……他已经骂过了。”
“既然如此,你还要去跟那个二世合作?!”
“我是为了埃及,拉美西斯·二世才是正统继承人,不能让它落入我邪恶的兄长手上。”
“你忽悠谁?!”诺布真的生气了。
自从七年前那一夜,他和赛里斯就退隐在暗处发展,一直未再与埃及王室有任何牵扯。
埃及在经历巴顿的一次政变后,忠于法老的贵族将领们几乎被杀光,皇后也在那一次不幸身亡,在政治上满目疮痍,王室也元气大伤。而菲尼尔就在此时乘虚而入,逐步渗透政权。今年法老出征,殊不知左右都是菲尼尔的心腹,结果法老遭到信任的部下暗杀,死于非命。当时二世在培尔新都的工地监察,也遭到了迫害。
而一直保持低调的赛里斯却突然出手帮助,甚至允诺要帮忙战胜菲尼尔。
对于这个决定,诺布十分不赞成,毕竟当年的悲剧就因为多管闲事而起,现在不是要重蹈覆辙么?而且赛里斯不只要帮忙,还自愿前去诱敌。
那么愚蠢的决定,叫诺布怎能够不急。
“埃及早就不妙了,既然你一开始没有帮忙,现在就别操心。”止不住的怒忿,诺布开始唠叨个没完。
赛里斯是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像诺布这样的‘亲人’生气。这种时候,他也只能无耐地听着说教,由得这位叔叔先把嘴巴说累。
过了好半晌,诺布诲人也倦了,但眼前这小子别说要忏悔或者反省了,那张笑脸竟然没有丝毫变动,就像戴着面具一般完美,也虚伪。诺布气炸了,恨不得把赛里斯狠揍一顿,那个叫郁闷。
“诺布叔,要来点葡萄酒吗?”赛里斯递出一杯酒,神清气爽的模样,一点也不像被人唠叨了半天。
一股挫败感油然而生,诺布沮丧地接过酒杯,改用怀柔政策:“喂,小鬼,你就不能改变主意吗?即使你这样做,李长琴也不会回来,这都七年过去了,你应该重新开始生活了吧?跟我走,我们家还缺个儿子。”
“那就快点回家生个儿子吧。”赛里斯笑着回了一句。
“你!”
“说真的,回去吧,你已经跟她们分开七年了。想想,哈娜现在已经十一岁,都可以定婚约了。”
这一句真是刺中诺布的痛处了,痛得他差点泪流满面:“还不是因为你不愿意跟我回去!你要是答应,现在我们不就一起过了吗?”
他们已经不知第几回为了这个问题争吵,每一次都不了了之。赛里斯算算时间,他们平淡的生活也快要结束了,也就不再像以前那样含糊带过。
“诺布叔,你还记得吧,当年我分明已经将菲尼尔和希泰美拉杀死,对吧。”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