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长琴切下巴顿的人头,高高举起。他随手拔去刺在胸膛上的几支箭,脸不改色。
士兵们见状连连后退,不敢接近。
长琴冰冷的目光睐过众人,冷笑:“法老军队已经进城,你们是要坚持到最后,还是要逃跑呢?叛军们。”
众士兵面面相觑,终于有人先丢下武器转身逃跑,紧接着恐慌迅速传染,士兵们争相逃蹿。毕竟作为头领的将军被杀死,他们已经失去效忠的对象。
障碍瞬间瓦解,长琴处理好受伤的同伴,便急步赶向约定地点。他要确认赛里斯还安好,虽然他明白赛里斯身负使命,性命无虞,却禁不住要担心。
一路上好不热闹,从巴顿寝室撤出去的士兵惊动到其他人,宫殿内已经乱成一团,各人只顾着搜刮财物,人性丑陋的一面尽露无遗,王宫已经不攻自破。
从混乱中走过,长琴终于赶到目的地,立即就发现不妥。密室竟然门户大开,能看见里面纵横交错倒了一地人体,血腥味浓郁,远远就能嗅到。
“赛里斯!”
长琴顾不上这么多,急步冲进去,凭服饰一眼便认出赛里斯。扶起确认还活着,长琴松一口气之余也赶忙将人抱起,准备带走。才转身,唯一的出口却已经被堵住了。
“希泰美拉!”怒瞪着那位公主,李长琴恨极。既恨眼前蛇蝎美人,更恨自己疏忽误事,以为希泰美不足为患,现在却栽到她手上。
希泰美拉眉梢高高扬起,心情大好:“呵,你真的回来了?”
“是你杀死了他们?!”长琴不认为现场还有哪个活人,幸好赛里斯没事。
原先希泰美拉脸上笑容已经十分愉快,听了这问题以后更是欢得嘴角咧到脑后:“要听真话?”
“你在耍什么?”眼见对方人多势众,不好对付,长琴正愁着,见到希泰美拉诡异的行为,心里更是不安。
“我没有杀这些人哟。”希泰美拉快乐地宣布:“是他们自互残杀。”
“自相……”长琴猛地醒悟,这些人里头有奸细。
菲尼尔!
脑海里立即出现出这个答案,长琴直觉就转首看向菲尼尔倒卧的位置,而‘菲尼尔’仍安静地躺在原处。他还没来得及理清思绪,胸膛已经传出巨痛,他的心脏被刺穿了。
长琴错愕地垂首,对上一只充满恨意狰狞的深色眼眸。他明白了,立即扔开怀里人。
菲尼尔着地后退开两步,摘掉眼罩,狞笑着高声宣布:“李长琴,今天便是你的死期。”
长琴双手握上匕首把柄,想要拔出它,然而这一次却办不到,匕首竟然像生根般,怎么也拔不掉。“这是什么!”更让他恐慌的是疼痛在不断地增加,心脏处越发寒冷,血液似乎要凝固,他感觉到身体正在逐步脱离控制。
菲尼尔蹙眉:“怎么没有变成沙子?”
希泰美拉也迎上来察看,脸带不安,不确定地摇首:“不知道,会不会是因为先前用来杀过人,削弱了力量?但是他好像很痛苦,应该还有效。”
力气仿佛被全部抽走,长琴已经站不稳了,脚下虚浮无力,跌坐下去。可是他没有摔到地上,而是倒进一双臂弯里。侧眸看向身穿菲尼尔衣裳的赛里斯,他艰难地扯唇,现出一抹生硬的笑容:“穿这样真难看。”
连声音都那样虚弱。
赛里斯脸色发青,顾不上回话,双手忙着去拔除那柄匕首。
“赛里斯!”菲尼尔被吓到了,他刚才特意给赛里斯下了迷药,不应该会醒来。
希泰美拉在旁边吃吃地笑起来。
菲尼尔立即就明了,一巴掌把她刮倒:“贱女人,竟敢设计我!”
希泰美拉捂着脸颊,舔掉唇角血迹,笑容却越发兴奋:“这下子他就永远都不会爱你,只有我爱你就好。”
“你这疯子!”菲尼尔跳过去卡住希泰美拉的脖子。
然而希泰美拉即使被掐着,笑声仍不断,癫狂模样让人不寒而悚。
赛里斯根本管不着那两个人,可是他忙了半天,却怎么也拔不掉金匕首,这才抬头对二人恨声怒吼:“这是什么?菲尼尔,快点拔掉它!”
未等菲尼尔答话,希泰美拉止住笑声,愉快地解释:“别忙了,这是赛特神赐给的神刃,就是专门用作弑神的,李长琴活不成了。”
事关赛特,李长琴不难想象这是游戏的一部分,这一回合的较量,他明显败阵了。意识开始模糊,他趁还能动,使尽全身力气将赛里斯拉回来。
“等……等我……”长琴已经喘得不成样,连咬字都不清晰了。
“不!我不要!别死!不要死!”赛里斯叫喊着,眼泪哗哗落下,他的情绪已经失控,叠声哀求李长琴不要离开,害怕得全身颤抖:“你说了不会丢下我,不要走。”
长琴很心疼赛里斯,但他眼前已经一片蒙胧,而且全身乏力,仅仅是说话已经十分艰难。滴在他脸上的水液很热,他知道是赛里斯的泪水,身体却不听使唤,不能拭掉那些眼泪。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撑起身,终于献出最后一吻,尝到泪水的盐味。
他有点担心,如果是亲到鼻头上,就真是丢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