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们快进电梯时,皮尔斯干巴巴的声音轻轻地说,&ldo;刚才注射的是什么?&rdo;
&ldo;起死回生药。这不很公道吗?&rdo;
&ldo;可惜是这种药太难得了。&rdo;
&ldo;你上次注射是在什么时候?&rdo;
&ldo;60年前。&rdo;
&ldo;你说过你会把自己的眼睛给利厄,你真的打算那样干吗?&rdo;
&ldo;是的。你能做吗?&rdo;
&ldo;碰运气吧。我只能一个人匆忙地进行。我本来可以从人体器官库里取一副给她,但她会恨的。用你的眼睛,情况可就不一样了。&rdo;
&ldo;是件爱的礼物,&rdo;皮尔斯低声说,&ldo;谁也不会拒绝的,它能使给予者感到充实,使接受者觉得富裕。应该总是带着爱心去进行这样的手术。别告诉她。以后她会明白我是多么幸福,能够给她一个父亲不能给予的‐‐光明的世界……&rdo;
值班室里空无一人。弗劳尔斯进去顺着手指的移动很快地查看住院单,他找到了利厄的名字。他找来另一张手推床,悄悄推进房间停在床边。
&ldo;利厄?&rdo;
&ldo;本?&rdo;她脱口而出。
弗劳尔斯觉得自己坚定的决心有些动摇了。已经有很长时间没人这样叫他&ldo;本&rdo;了。&ldo;快上手推床。我找到你父亲了。我们得冲出去。&rdo;
&ldo;那会毁了你的。&rdo;
&ldo;已经完了。&rdo;他说。&ldo;奇怪。你心目中有个偶像‐‐也许样子像你父亲。将来某一天,你看到时,却什么也没有。&rdo;
手推床推向电梯。到了楼下,他推着床进了手术间。
当小床轻轻地碰了一下皮尔斯躺着的手推床时,利厄伸出一只手,抚摸了一下她父亲的手臂,&ldo;拉斯!&rdo;
&ldo;利厄!&rdo;
这一刻,弗劳尔斯觉得自己在妒嫉。他仿佛是孤独的、多余的、被遗忘的。
弗劳尔斯给她注射了麻醉剂后,感到她的手指松开了,手无力地垂下去。他觉得自己的手指在发抖。他清楚地知道,如果一不小心出了差错,那是致命的。
&ldo;勇敢些,实习生。&rdo;皮尔斯说。他的声音响了些。&ldo;你已学了7年了,这么容易的事你会成功的。&rdo;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是的,他会的。于是他开始了,正如应该做的那样‐‐充满爱心地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