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蜘蛛对苍蝇说,&rdo;弗劳尔斯笑笑说。&ldo;不,谢谢。会有人给你治,比我给你治的还要好。可不是现在。&rdo;
布恩的脸生气地皱了起来。&ldo;谁来治?&rdo;
&ldo;他们,&rdo;弗劳尔斯说着,挥手指向车后面。
&ldo;一个老头?一个盲姑娘?&rdo;
&ldo;一个瞎老头和一个也许有了视力的姑娘。是的。他们能为你做许多我做不了的事。我们得相处下去,布恩。&rdo;
布恩作了个怪相。&ldo;是的,是的,我想会的。&rdo;
利厄动了一阵。弗劳尔斯走回去,伸手摸了一下她的额头。她安静了。他转向布恩,脱下白大褂,把它甩向这个城市的政治头目。&ldo;给你,也许这对你会有用。既然我们已到家了,你也可以用这辆救护车。&rdo;
家。他笑了。他已把家扔进了这个城市。城市里存在着残暴,可你却对此无能为力,你也无法把错误的力量引上正途。唯一的办法是视而不见,把它抛在脑后。
人都是一样的,不能分成&ldo;人&rdo;和&ldo;穿白大褂的人&rdo;。医生只是个有专门技术的人,但是一个看病的却比单纯的&ldo;人&rdo;高明得多。
他们将有一个新的开始,这个老人,这个也许能重见光明的姑娘和一个发现了新理想的实习医生。
&ldo;我曾花了7年时间去做个医生,&rdo;弗劳尔斯说。&ldo;我想我可以再花7年时间去做个治病救人的人。&rdo;
第四部长生不死
诊所里空空的。
哈里&iddot;埃利奥特打着哈欠,慢吞吞地走向盖着布的手术台。手术台安置在大房间的后部,上面的灯发出冷冷的、柔和的光。大房间的墙壁一律是具有消毒作用的白色,房间里充斥着看不见的杀菌紫外线。他点亮桌子边的煤气灯,然后打开排风扇。排风扇上面是一幅壁画:《长生不死用一支皮下注射杀死了死亡》。直接从医疗中心来的空气纯净芳香,带着医院里的酒精味和乙醚香。
科学、外科手术,还有救世的福音‐‐诊所为每个人提供这些东西。
又将是像往常一样的平凡的一天,哈里想。过一会儿,会传来六点钟那不和谐的尖尖的报时声,接着,那些工厂里通过高高的建筑物里的通道涌出每天的人流。一两小时以后,他就得忙开了。
但他上的班还算不错。只是从六点钟忙到宵禁时间。
六点钟对哈里来说是重要的……
星期天就糟了,但是对每个人都一样。
到这一切结束时,他将感到很高兴。再过一星期,他就可以回到里间值班工作了。再过六星期:他就完成毕业后的实习阶段了。等到他通过委员会的讨论后‐‐他不可能通不过的‐‐那么他就不需要坐在门诊室里了。
要医治民众很容易‐‐那是希波克拉底的名言,但他只说对了一半,一个医生必须是实际的。实际问题是医疗供不应求。这儿治一个耳炎病人,那儿治一位淋病患者,其结果等于是往一条河里倒抗菌素,效果微不足道。
但对那些有长生不死机会的人来说,情况可就不一样了。救人一命意义重大:甚至有可能对自己也是一种再生,如果他愿意的话。而再生就意味着向长生不老发展。
然而,病理预测是不顺利的。一个人最大的愿望是使自己成为值得拯救的人,那样,人们会感激地投你一张选票。那就是哈里选学老年病专科的原因。后来,当他有了更多的空闲和实验设备后,他集中精力研究能使人长生不老的复合药剂。如果成功了,不仅意味着他本人的长生不老,还等于人人都能长生不老。即便在他有生之年无法成功,如果他的研究很有希望的话,那也有使人延缓死亡的可能。
但重要的是那种复合物。世界的未来不能继续依赖卡特莱特家族的人。他们太自私了。他们情愿躲躲藏藏地掩盖偶然得到的长生不死机会,也不愿意不伤身体地定时贡献他们的血液。如果福底斯对洛克进行的调查作出的数字分析正确的话,那么现在就有足够的卡特莱特家族成员来使50,000普通人成为长生不老者一‐而且随着卡特莱特子女的不断增多,这个数字也会成倍地上升。那么将来有一天,当一个生命降临到人世时,他也同时继承了长生不死,而不是将来的死亡。
要不是卡特莱特家族的人这么自私的话……
但是如果能取得血蛋白的复合物……
哈里有了个怎样进行的主意‐‐把正常的丙种球蛋白分子分开,然后把原子和原子放在一起。再借助放射线和新型快速冷冻,绝对零度,他能成功的。只要他拥有研究用的实验设备和得到研究许可……
他慢慢地朝门外走去。在他的职业里,处在他现在的阶段,去考虑什么&ldo;研究许可&rdo;真是犯傻。那是为那些年长的、有过实践的研究员的,而不是针对像他这样乳臭未干的实习生的,即便是年轻好学的专家也不行。
诊所设在医疗中心的围墙外面。诊所对面是一家工厂的高大院墙,那是家生产装甲车辆的工厂。医疗中心也就是从这家工厂得到救护车的。从医疗中心再往前走几步是个延伸到外边的建筑。屋顶上写着:献血在这儿。门上有一条小一点的布告;&ldo;现在售价一品脱五美元。&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