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应接不暇,时不时向凌阡毓投去求救的目光,好歹给她解围一下,这要是被有些人看见了,可就实锤了她这“狐狸精”的身份了。
凌阡毓扶额,面对这种场合,她也头大,幸好自己不是云舒,招待别人可以,自己可吃不消这样。
可云舒何尝不是,差不多应酬了十分钟,累得她想走。差不多也算接受好意了,该让这些花花草草离开了,她正想开口,包厢的门猝不及防被推开。
推门的是个女人,她的笑意在看到云舒一刹那彻底凝结,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白皙的皮肤透着淡淡红晕,三分醉意的朦胧,让她看起来多了几分风情。
“蔚然?你怎么在这?”云舒倏然起身,一脸震惊和诧异,说话时急着跟身边人拉开距离,不巧的是她推门看到的第一幕就是云舒被人勾肩搭背。
顾蔚然唇角抽动,手指插入一头乌黑的秀发中,用力扯了扯,让自己瞬间清醒,她挤出一抹微笑:“不好意思,云总,打扰您风流快活了。”
本是做游戏输了,来隔壁喊一句话或者敬一杯酒,没想到竟会看到这一幕,顾蔚然的心像被架在刀山火海上,冷热交替后,还有点疼。
她只能赶紧逃走,逃开这莫名其妙的情绪旋涡里。
“顾蔚然!”云舒想要叫住她,却已经晚了,她推开身边人,迅速追了出去,“蔚然!”
“她是谁?”凌商北问了一句,忽然想起调查中熟悉的名字,云舒老师的女儿,她的继女名字就叫顾蔚然。
第20章彼时相依
云舒推开隔壁的包厢门,里面的人正在掷骰子飙歌,见门开以为是顾蔚然回来了,用麦克风吼了一句:“你怎么那么”话音未落,吓得咽了回去。
“云总??!!”那人忙将k歌静音,望着一脸低沉的云舒,深感不妙,这个甲方祖奶奶怎么会在这里?
云舒平易近人,待人亲和,但气场一旦冷却,谁不怕呢?
“顾蔚然呢?”她问。
“没,没回来”那人战战兢兢回答,云舒瞥了一眼墙面挂钩,一眼认出顾蔚然的外套,她抽过衣服,二话不说便离开了包厢,留下面面相觑的几人。
天寒地冻的跑出去,连衣服都不拿,这事顾蔚然做得出来。云舒急切地追到门口,两边寻望一番,见到远处一个单薄的身影,她追了过去。
“顾蔚然!”她试图加大音量,可寒风很轻易覆盖了她声音,顾蔚然脚步迅速,像赶路似地匆匆向前走。
云舒踏着高跟鞋,一路小跑,两名保镖以不打扰的距离跟着。等到凌商北几人跟出来,云舒已经没了身影,一场带着应酬就这么轻易被瓦解了。
凌商北懊恼不已,好歹完成老头子交待啊,这下好了,什么话都没套到,也不知道云舒现在是什么态度,自己还惹了一身腥。
凌阡毓不禁感慨:“没想到云舒这么在意这个继女,把我们就这么抛下了。”
柳思翊眯眼望着远处,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我看有故事”
“什么故事?”凌阡毓探过头来。
“你看得出来就不叫故事了。”
凌阡毓:
不知有什么她不能理解的事,总被红心嫌弃怎么回事?时常冒出一句话让她一脸懵。
柳思翊见她无辜脸,觉得好笑又可爱,只是在凌商北跟前,她必须压下对凌阡毓的迷恋和情绪。云舒既然走了,她也该离开了。
“不早了,我回酒吧处理点事情,就不作陪了。”
凌商北看了一眼手表,已经快一点了,从这里走回酒吧很近,出于绅士风度应该把人送回去吧,毕竟她是为了陪着应酬来的。他一直给自己找各种理由,试图让所有的行为看起来理所应当。
“我送你回去吧,玫瑰,今晚让你一直陪同,耽误了你时间,我心里很过意不去。”
柳思翊看向他,就这瞬间的对望,让凌商北心跳竟漏了一拍,第一次感觉到什么是真正的怦然心动,也是第一次主动提出送女士回去,他甚至怕遭遇拒绝。
“大哥向来有绅士风度,但能让大哥主动送的女人几乎没有出现过,红姐不如就应了。”凌阡毓眸底暗藏秋波,眉眼挤出隐隐弧度,似笑非笑地望着柳思翊。
凌商北羞愧不语,一个三十二岁的男人,像个情窦初开的男孩,他自己都鄙视。所有的小心翼翼和刻意自控都加剧了他对柳思翊的迷恋和沉沦,还不如什么都不做。
“也好,走吧。”柳思翊面无表情,眼底恰似一泓清泉,没有任何波澜,踏着黑夜的寒风,只觉得她幽冷的气韵,忽而变强了。
她抱着双臂头也不回地向前走,不曾给凌阡毓一个眼神。凌商北跟了上去,脱下了外衣为她披上。
“谢谢。”柳思翊没有拒绝,该接受的时候她必须接受,这样才能将凌商北的心稳稳抓住,她微微侧望,余光还能隐隐看到凌阡毓身影。
一个向东,一个往西。凌阡毓转身的刹那,笑容像冬日的冰霜,凝结在脸上,继而渐渐褪去,如风过无痕。
寂静的街道,枝头的树叶落了一地,凌阡毓的身影与夜色相融。浓浓的孤寂感侵袭而来,她走几步停了下来,想要转头最后还是抬起了脚步,前面的路很长,一眼看不到尽头,可她必须走下去。
道路将两人的距离拉得越来越长,柳思翊心不在焉地走在凌商北身边,在转角处,她终于抓住了回眸的机会,可是没能与凌阡毓有交集,视线里的凌阡毓只有背影,恍如八年前一样,形单影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