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清予已经受了内伤,身体不如以前灵活,剑身每撞击一次,汴清予内伤加重一分。
凡是江湖高手都能看出来,汴清予落败只是时间问题。
汴清予咬紧牙关以免血从唇缝露出来,忍着喉咙里的血腥味,头开始变沉,耳边出现了乱七八糟的声音,虽然句子各不相同,可是藏在每一个字背后的呼之欲出的嘲笑,讥讽,挖苦,奚弄宛如涨潮般一波接着一波涌向汴清予,与百年前别无两样,以至于汴清予已经分不清这些声音是源自于现实,还是尘封多年的作呕的记忆——
“这个新来的天枢派的掌门似乎不太行啊,天枢派将亡矣。”
“天枢派已经连续两年最后了吧。”
“这样的人也能当上掌门,怎么连蔚楚歌一击都躲不开,我看也不难避开啊?”
“想逃?”
“我说过你逃不掉的,你怎么不信呢?”
“……”
汴清予咬紧牙关,手上所谓的反击只是凭着感觉的胡乱挥剑,因为毒发,汴清予从指尖到发丝都是颤抖的,背后汗湿了一大片,喘息也变得清晰可闻。
果然,没有实力,没有权利,一切都是空谈,一切都是虚妄,一切都是镜花水月遥不可及。
汴清予只能一遍又一遍在心里提醒自己,以获得一些聊胜于无的安慰——
再撑一撑,等计时结束,一切都结束了。
就在汴清予觉得手脚几乎要失去知觉了,一阵又一阵毒发的疼痛让他觉得连面无表情都变成一个困难的神态时,汴清予希冀的声音终于出现了——
“停——”开阳派的长老走上擂台,“感谢两位掌门带来的展示,请两位掌门下擂台。”
第23章
擂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汴清予知道,这些掌声都是给蔚楚歌的,与自己无关。
汴清予忍着内伤和毒发的折磨走下擂台,支撑自己的双腿往前迈步。
擂台旁留下了唯一两条路,一条通往开阳派外的半山腰,一条通往开阳派内部,汴清予用仅剩的一丝理智来辨别哪条路是出开阳派的路。
预想中应该是走的云淡风轻的几步路,最后因为毒发,汴清予走的失魂落魄狼狈不堪。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又是一阵难忍的疼痛突然来袭,像是溺水者被一涌而上的强流包裹,汴清予被折磨得抖如筛糠,勉强分出一点精神环视四周,只见印着烫金的“开阳派”的三个大字的巨石立在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