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想要如此这般作弄她,才选了这间有矮榻的房间……
绣玥思绪紊乱的时候,想到了刚刚晚膳时来不及吃的那条扁鱼,她好像自己就变成了那鱼,被压在油锅中煎着,痛欲不生,翻过来,还要再煎第二遍。
榻果然是结实的,纹丝不动。她自己在上面却快要散架了。
窗外扬起几点雪花,窗内的地龙却烧得极热,房内的两个人很快皆是大汗淋漓。
未时三刻,颙琰午睡醒过来,倍觉得恬适,从榻上起了身,由太监们伺候着换了间房间沐浴更衣。
出来的时候,宫人们小心引着路,颙琰脚步顿了顿,还是没有直接回前殿看那几个剩下的折子,转而又回去了后寝殿的西稍间。
刚才折腾的那么激烈,总有点不放心,她到底岁数还小呢。
颙琰来到榻前,见榻上只有微微隆起的一团薄衾,盖得严严实实,一动不动透着毫无生气。
颙琰知她被一味地索取,心情定然不好,动作也放柔了些,轻轻掀开薄衾,将被子里露出的脸上混乱的发丝拨到两边,绣玥却闭着眼别过脸去不看他。
连皇后身为正妻都不敢这样给皇上摆脸色,绣玥不过是个妾室而已。而且只是个位份低微的常在。
他倒是不生气,声音少了些帝王的威严,温和着道:&ldo;是朕将你弄疼了吗。&rdo;
依旧没有半个人回应他。
他伸出手,耐心地揉了揉,她身上是被掐出了几个触目惊心的红痕,下巴也是,被捂得过于用力了,现在不大看出来,过几日怕就要真的肿起来。
本来是想给她个教训,气她弄那些假的伤痕,惹得六宫非议,败坏他的清誉,却不想将她弄成这样,他倒是生了点悔意。
颙琰坐到榻边,将绣玥连着被子一齐揽到自己怀里,离近了看,见到绣玥眼角偶有星星点点的泪痕。
他有些意料之外的惊愕,和随之而来的措手不及。&ldo;是哪儿痛吗,告诉朕?&rdo;
她也会真的哭么?
他初次见,便只见她是如何与陈德那个狗奴才面前百般周旋,直到狠心到用自己的肩膀为他扛了一刀,却始终一声没吭过,还转过身来安慰他。
那一刻,他心下大恸,竟没见过一个女子竟可以做到如此。
她竟不像后宫的那些女子,个个如娇艳柔弱的花朵,紧紧依附着他,等待他的临幸,一味完全受他的恩泽庇护。
颙琰喃喃着道:&ldo;第一次侍寝的时候都没有哭,怎么现在哭了?&rdo;
第一次侍寝受到那样的对待,第二天还是默默与他周旋。后来即便她在后宫里过得辛苦卑微,也没见她露出过一丝气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