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却在听完他自报家门后,脑中霎时一激灵,想起他像谁了,不正是过世三年的言浴峰吗?他的长子就叫言温松,整个大贺朝能担得起这个名字的估计也只有那一人,仔细说来眼前这名少年还与自己有些师门渊源。
他赶忙拱了拱手道:“贤侄,我是王师伯。”
言温松愣了下,去看他身后的匾额,那儿正写着王府两字,他马上反应过来,急急从怀里掏出曾夫子给的信件,问:“您可是王融王师伯?”
“看来师兄他与你提了我。”王融接过他手里的信件,打开,看着看着,忍不住笑出声。
他这位曾师兄这么多年了,竟终于肯放下身段一回,求人办事,不过这字里行间依旧别扭得很,也真难为他了,为了这个小徒弟,倒也豁得出去。
“如此,这乔迁礼我便收下了。”王融瞥一眼小厮,那小厮立马低头接过。
言温松则被王融拉进去一道用晚膳,江瑜与宝瓶跟在后面。
几人进了府门后,长随按着腰刀走出巷道,往这边看了眼。他凝眉片刻,方大步离开。
王府算不上大,却处处透着精致。
墙根有几树梅花开得正好,那梅树底下还有一座石桌,其上摆放着茶盏,周遭安安静静,倒有些冷清。
江瑜注意到这府宅内似乎没什么人。
王融跨过台阶,转身坐下,“你师叔母早年生下静娴后,身体没熬住,去了。”
他这话说的淡淡的,却任谁都能听出几分沉重。
“节哀顺变。”言温松道,而后介绍了下江瑜,江瑜得体见礼,喊了句:“王师伯。”
王融淡淡嗯了声,将茶盏放下,余光却落在她身后的宝瓶身上,待要细看,大厅后方的垂花帘子动了。他回头,瞧见静娴正扒拉着帘子往外打量。
小姑娘的模样约莫五六岁,圆脸盘儿,樱桃小口。
他无奈朝她招了招手。
静娴便撒丫子跑过来,蹭到他怀里坐着,双眼滴溜溜乱看。
王融笑了笑:“这便是娴姐儿。”说罢又给他介绍言温松等人,只是说到宝瓶时,语气顿了顿,“这位是?”
“奴婢宝瓶。”她立刻上前屈膝行礼。
“不必如此见外。”王融让她起来,宝瓶便轻轻退回去,他重新将话题拉回言温松身上,“贤侄此次参试有几成把握?”
言温松思索一番,如实道:“七成。”
“你当时谦虚了,师兄的脾性我清楚,若非有十分把握,必不会叫你来京。”王融说着发现江瑜一直在盯她怀里的静娴看,静娴也在看她,两人大眼对小眼,小姑娘胆子也大,冲她做了几副滑稽的表情,惹得江瑜捂嘴偷笑。
“看来娴姐儿与小夫人投缘。”王融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