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二十载人生里渴望无数次才出现的光亮。
她将他拽起,拖曳着他,一步一步,在看不清前路的雨夜中往前挪。
江瑜那时候才十四岁啊。
她究竟哪来的勇气与力量,去解救一个可能招来杀身之祸的人?
如果她知道后来会发生什么,赵朔想,她这辈子应该都不会去救回那样一条恶犬,把自己推向死亡的恶犬。
“姨娘。”
一道声音从祠堂门口传来,孙妙音下意识望过去,没料到来人竟是江南。
她撑着伞,手里拎着食盒,左右看了看,将伞收起来,从怀里摸出一盒药膏递给她:“这是治疗伤口的,无人时,你再抹吧,这里还有饭菜。”
孙妙音看着她欲言又止,缓缓地,伸手接过来,真心道:“谢谢。”
江南笑了笑,将食盒打开,取出碗筷,菜食。
孙妙音饿了一下午,也只犹豫一瞬,便端了起来。
江南看她这样子,生出些不忍来。
“姨娘可怨我母亲?”她突然问。
孙妙音夹菜的手顿了下,“不怨。”
江南笑了笑:“姨娘心里该是怨的。但姨娘可知是为什么?”
孙妙音依旧没有回答。
“因为她求了一辈子,爹爹都不曾爱过她半分,除了位份她什么都没有了。”
“姨娘不用急着反驳,”她继续道:“若我母亲真容不下你,有的是办法将你逼出江家,当年你趁她怀孕,爬上父亲的床,她也只是打发你去岭南本家守宗祠,就凭这一点恩德,姨娘就不该怨她。”
孙妙音身体微僵,“你到底想说什么?”
江南不答反问:“姨娘今日如此心甘情愿受罚,当真是害怕花魁的身份牵累瑜姐儿?还是说……怕当年去岭南的真相被她知晓?”
“姨娘,你还记得你是谁吗?”
浴桶热水添满,宝瓶立刻带着人出去。
言温松披着件竹青色长衫,长摆曳地,他在榻边站了会儿,望着榻上仿佛已经陷入酣睡的人,阴恻恻道:“夫人是准备让爷亲自动手给你里里外外清理身子?”
他特意加重了‘里里外外’四个字。
像不太乐意,又像是十分乐意。
江瑜摸不准他的心思,她只知道自己现在已经累得不想动,一根手指都不想动。
“既然夫人兴致这么好,爷便不必顾忌那么多了。”言温松弯下腰,掀开薄衾。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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