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怀璟却本能不喜。
他皱皱眉,看向身侧分明兴致勃勃目不转睛的容棠,烦躁止不住地涌上心头,手指垂在身侧摩挲起了腰牌,眼神愈发晦暗。
想带棠棠回去。
想把他关起来。
不想让他看别人。
不想让他当着自己的面这么认真地注视其他人。
想,打一条金锁链。
……
阁楼灯影重重,人群嘈杂,初夏的夜间虫声都被人声覆盖,那点恶念快要发酵上头的时候,容棠偏过身子一把拉住
宿怀璟,眼睛亮闪闪地盯着他,道:“怀璟你看!()”
“?()?[()”
“那个花旦。”容棠笑吟吟地说,下一秒手腕就被攥得生疼,他没忍住溢出一声轻嘶。
宿怀璟被他这声轻呼唤回了神,手松了松,连忙翻开容棠的手将袖子往上撸了撸,入目几道显眼的指痕落在苍白的皮肤上。
宿怀璟立时觉得后悔。
他垂眸,神色有些低落地替容棠揉了揉,声线喑哑:“对不起……”
容棠眨眨眼,没理解他为什么道歉:“你又不是故意的,而且也不是很疼啊。”
“……”
有的人是天上的小菩萨,总是纵容着这世界上的人,好像对他生起多罪孽的恶念也不会被怪罪一般。
宿怀璟想,我是故意的。
他压了压心底那些情绪,轻声问:“看她做什么?”
容棠瞬间回神,眼睛亮了亮,手轻轻地勾,让他凑过来。
宿怀璟附耳过去,容棠张牙舞爪地小声道:“我想抢人!”
“……”
宿怀璟眸子一暗,舌尖顶了顶腮,很想把这个特别不听话的世子爷关起来,但是理智终究拽住了冲动,他压着声音,垂眸任眼睫挡住眼眸中暗涌的潮水,沉声问:“棠棠想纳妾吗?”
容棠正兴高采烈,闻言怔了怔,整个人浑身都僵硬了起来。
宿怀璟察觉到身前人的变化,眸中浪潮迭起,愈发汹涌呼啸,张口说出的话却越来越温柔:“棠棠若是将她纳进府打算将她安置在哪呢?”
宿怀璟一句一句地问。
“是不是也要给她置办一间书房?”
“卧房呢?也跟你的一模一样吗?”
“需要也送她一座宅子和马车吗?”
他说着甚至轻轻笑了出来,周围人群视线落在楼下,无人关注这一角落,他们贴得极近,耳鬓厮磨一般。宿怀璟抬手,替容棠理了理衣领,拇指指腹却缓慢而斯文地轻轻贴上他脖子,略一用力,便在那处苍白又脆弱的喉管之上留下一道粉红的压痕。
宿怀璟看着那道艳粉色,笑着轻声问:“棠棠……你如今身子好些了,是想留子嗣了吗?”
楼下戏曲声婉转,花旦唱到伤心处声泪俱下,配着鼓乐声,气氛都渲染得艳丽。
楼上灯火灭了几盏,光线昏黄暧昧,容棠不自觉滚了下喉结,向前贴了贴,几乎是温顺又主动地撞进了宿怀璟的胸膛。
他微微仰起头,贴着宿怀璟的耳朵,声音放轻,又软又乖地回:“你这样看我的吗?”
宿怀璟眸中暗色翻涌,不应。
容棠轻轻叹了口气,声音很轻,却处处透着一股下意识哄人的溺爱:“怀璟,我这个人又自私又嫌麻烦。一辈子能遇到一个让我倾心对
()待的人就够了,
再来一个,
我怕先把自己烦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