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童可以带的帽子对于成人来说还是小了些,早知道就把它留在博士家了。她轻轻抚摸着上面的银杏叶标志,默默地想。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周围三三两两散步的人也换了几批,宫野志保一直在长椅上安静等待。
十分钟后。
远处突然出现那种熟悉的令她心悸的气息,让她联想到荒芜旷野里熊熊燃烧的荆棘。宫野志保瞳孔骤缩,下意识地抚上胸口,安抚自己顿时失律的心脏。
来了。他们真的找到了。
她深呼吸几次,又咬了咬牙,终于站起身朝气息出现的方向走去。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她能感受到的压迫感也就越来越浓,她艰难地迈着步子,几乎是在拖行着往前走。
——不要逃避,灰原,不要逃避自己的命运。
——不管你在害怕什么,只有躲起来是一点用也没有的,这是我的老师对我说过的话。
我不要逃了。
我不要逃了。
不要逃了不要逃了不要逃了。
爸爸,妈妈,姐姐。
再给我一点力量吧,我就要做到了。
宫野志保脚下打着颤,心跳震如擂鼓。天空中突然飘起细密的小雨,这让她想起最初服下胶囊逃离组织的那个雨夜,同样的雨以及同样的冷,十八岁的宫野志保与“七岁”的灰原哀仿佛走上了一条相背的双行道。
“琴酒。”
宫野志保终于走到目的地,她看着眼前一身黑衣的银色长发男人,缓缓叫出了对方的代号。
“嗤。”
琴酒依旧用后槽牙咬着烟,说话的时候一整支长长的烟会随着牙齿间那一小节的摩擦而起起落落。
可是就算他把一句话说得再怎么含糊不清,也没有人会低估他语气中隐藏的危险。
“你选择在这里出现,是在挑衅吗?”
“我来是因为……”
宫野志保努力克制着自己正在发抖的身体,她忽然意识到,不管已经进行过多少心理准备,自己依旧会在这群人面前胆战心惊。
她与他们从来都不是同一路人。
宫野志保深吸一口气,在琴酒冰冷的目光中,艰难地逼迫自己说完想说的话。
“我来是因为……就要没有时间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