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康王同府中的幕僚谈及此事时,还颇觉好笑。
“父皇本身疑心便重,如今这般,日后眼中只怕会更加容不下她。她若是聪明,眼下就应该想方设法证明自己没有异心才是。”
“她到底还是不了解父皇的性格。”景康王讥笑:“这些贱民越是拥护她,她便越发得不到父皇的信任。”
“此番一出,便是她真的卸甲回京,也是于事无补了。”
大徽建朝之初,亦是有着无数的功臣,而这些臣子在安定之后,俱是都收敛声息,半点不敢居功甚伟。
便是因为功高震主四个字。
就连本朝官员亦是如此,就好似陆家,一门三将,镇守边疆多年,战功赫赫。
越是如此,行事越是小心。
否则的话,陆庭玉所娶的妻子,也不会只是个小门小户的出身了。
陆青淮和陆红樱也不会拖了这么久,都没有定下婚事。
为臣之道,便是要本分,要有功,却也不能盖过了顶上的皇帝去。
当今皇帝本就避讳这事,如今还闹得这般沸沸扬扬,自是会对温月声更加不满。
但这朝中之人,想了许多温月声解除皇帝疑心的办法,或是嫁个寻常男子,或者主动交出一半兵权,或是上书陈情自己绝无二心。
却万万没想到,温月声会是这般表现。
不为自己陈情,甚至不打算消除疑虑。
一大清早,早朝刚开始,殿内的有些个官员瞌睡还没有完全醒。
外边的殿前军,便一共送进来了三封信。
三封信皆是来自于边疆,出自温月声,但却都不是她自己所写,而是高泉代笔。
待得听清楚了她心中所言的内容后,那些个官员是直接被吓到整个人都清醒了。
只因温月声三道不算折子的折子,所提及的,都是她要回京。
但却不是他们所想的那种,为刨除皇帝疑虑,而自证清白式的回京。
而是……
第一道,她说:“遣二十万兵马,欲保京中平安。”
第二道,她说:“忧圣上平安,欲率兵护卫圣上安全。”
如若说这两道看着,尚且还能算得上是正常,那么第三道,就直接如同一道惊雷般,将所有的人都炸懵了。
只因温月声道:“张福海、邱一泽等人,均是些奸佞小人,因臣未在京中,便向皇上反复进谗言,往臣的身上泼脏水。”
“这般败坏君臣关系,无视边疆安全的鼠辈,当斩杀于朝前。若圣上不愿相信臣,臣愿意率兵三十万返京,清君侧。”
当最后三个字说出口时,这满殿之中,俱是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那站在了百官之首的王进之,几乎是倏地就睁开了自己那双眼睛。
他瞪大着眼,看向了旁边的吕阁老,却见这位多年的老友眼中,竟是带了些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