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臭小子欺负你没有?跟你赵叔叔说,我揍他。”
“喂,赵队您这可就不对了。”封哲抢在季怀安前头开口,“您有气可以直接冲着我撒,不能教我们安安撒谎啊……是吧,安安,你哥怎么会欺负你呢。”
季怀安不知道怎么回答封哲这个话,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上来什么。
封哲被他逗笑了,伸手把他的头发揉了个乱七八糟:“赵队,你给安安的生日蛋糕呢?”
“让媳妇儿买了放家里了,这就带安安回去吃。”
“等等!”季怀安这会倒是反应挺快,“赵叔叔,这次的案子,资料我能看吗?”
跟季怀安待了那么久,赵民亮知道他对于案件的兴趣,这次的案子只是个小案子,虽然涉及了刑事案件,但是并没有什么阴谋在里面,估计等检查结果什么过几天出来了,案件也就能结,并不涉及机密。
实际上,季怀安身份特殊,赵民亮之前发现他在心理画像上的特长之后,就给他申请了体制外的特邀调查员的身份,看看卷宗不是什么大问题。
但是不是今天。
今天是安安的生日,他就要看着他终于成年了。
赵民亮带着季怀安回了家,橙黄色的灯光在黑夜里闪动着温暖的光,香喷喷的芝士蛋糕在等待着小寿星来品尝。
第3章第三章
“死者吴大强,男,42岁。老家在济河市的农村,二十年前来到山北市谋生,家里还有父母、妻子以及一男一女两个孩子,男孩十六,女孩才七岁,他是家里唯一的经济来源。”
档案袋白纸黑字印着吴大强的一生,“北漂”、“打工”,似乎这两个关键字就能囊括他来到山北市的二十年的所有内容。在山北市这种寸土寸金的大城市里,像这种“廉价劳动力”是非常常见的事情。
许多来自落后地区的年轻人都听说过在大城市里发家致富的故事,他们想着,年轻就是资本,于是义无反顾地加入了北漂的队伍中。吴大强就是他们中的一员,他曾年轻过,他满怀着对未来的憧憬来到这里,他仰望着高楼大厦幻象这里就是他将来的容身之处。然而,他没有学历,没有工作经验,也没有超与常人的技术和能力,只能从最底层的工作做起。
辗转了几个建筑工地和工厂,他对于未来的幻象渐渐让现实冲淡。但想想他的妻子儿女,他又不得不硬着头皮重复着日复一日的体力工作。没有车,没有房,他又想多攒些钱寄回家乡,于是他只能从吃穿用度上尽量节俭。
“方洋哥,现场的照片,可以让我看看吗?”季怀安坐得笔直,将看完的文字资料端放在腿上。如果不开口的话,看上去倒真有那么几分探员的样子,可是一开口,软软吞吞的声音又立马没了气势。
“诶好嘞,我找给你。”新来的警员方洋,是个刚毕业的小伙子,警校里统一的寸头正长得个半长不长,毛绒绒地立在脑瓜子上,更衬得他一脸耿直样儿,按封哲的话说,有点傻。
“什么照片?”
封哲进来的时候刚听见季怀安要那什么照片,皱了皱眉头。
“哎,封队来啦。那什么,怀安说他想看看昨天的现场照。”方洋刚好找到了档案袋要往季怀安那里递,却被封哲先拿了过来。
“我先看看。”
封哲没去出昨天的现场,今天刚上班来,还不知道什么情况。他前后翻了一下照片,行,没见血,这才又转头递给季怀安。
趁着季怀安看照片的时候,封哲把方洋拽过来,在他耳边小声道:“你以后别什么照片都给他看。”
方洋不明所以,但也跟着封哲放低了声音,做贼一样:“为啥?”
“他晕血,唉,也不能说晕血,就是看见血有一些应激反应。反正你以后拿给他看东西之前,先给我过一眼。”
“哦。”方洋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感觉自己这个凶巴巴的副队长一下子人格高尚起来,看,贴心帮助心理有障碍的小朋友,多好的一个人!
“行了,去吧。”封哲一巴掌呼在他后脖颈上。
方洋又“哦”了一声,摸着自己的后脖颈,前脚刚走出房门,后脚又踏了回来,问道:“不对啊,封队,我去哪啊?”
“……”现在警校这么缺人,连缺根筋的人也招?封哲揉了揉额角,“去检验室看看,帮忙干点活。”
方洋这个人,脑子不太灵光,但是胜在干活勤快,一溜烟儿就往检验室去了。
季怀安做事情专心,从来不能一心二用,这都看完了,才抬头看见屋子里头换人了,封哲一脸大爷样儿摊在皮沙发上,翘着个二郎腿。
“封哲哥哥,这人是冻死的吧?”季怀安举着手里的照片。
封哲拍了拍身边的空位,季怀安挪了过去,又问了一遍:“晓楠姐有没有说这人是冻死的?”
照片上是吴大强闭着眼睛躺在青灰色的板砖路上,他的脸跟地面几乎是同一个颜色,面上嘴角肌肉紧绷着,带着一点点微笑地弧度。现场照上,吴大强身上盖了一块洁白的布单,跟未经过打扫而略显脏兮兮的街道形成鲜明对比。而后回来的尸体照上,他的皮肤上分布着一些紫红色的淤伤。
封哲表示不知道,他也才到警局。
“不过看着确实八九不离十。”封哲点了点头,又详细端详了一下资料,“我刚刚问赵队了,说案子基本上午就能结,不是什么大案子,你可以去找梁晓楠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