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素萍这会坐在椅子上,皱起眉头:“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了?”
封哲摇摇头,这案子没破之前,都属于机密问题,他没法回答封素萍。
封素萍这个平时在公司里叱咤风云的女强人,这会流露出了一位母亲对自己儿子的担心:“你答应过我,查完这个事情就乖乖回公司来,放下过去那些乱七八糟的,对吗?”
“嗯。”封哲郑重其事道,“我就是想让那个人绳之於法,妈,我小时候跟您说得没有半点假,他甚至想拿他亲儿子测试那些化合物,当时您训了我一顿,说我乱说话。但是,实际上我说的只少不多。”
“唉。”封素萍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小子没啥别的优点,就是跟你妈还算坦诚。妈也知道那个成石毅是个疯了的,警队里面的规矩我知道,你就只跟我说,这查下去会对你有什么危险吗?”
有危险吗?封哲想,他能多少有什么危险呢,但是这事对季怀安来说可太危险了,那人找了季怀安那么多年,这会子要让他知道季家留下来的二儿子就是季怀安可怎么办……封哲首先想到的就是,如果队里面有内奸,那么季怀安就有大麻烦了……
封哲实在不愿意怀疑自己的队员,但是此时此刻也难免疑神疑鬼起来。好像什么事只要涉及到季怀安,他恨不得比自己的事情处理起来还要慌张,但是这种慌张是会影响判断的,封哲知道自己必须冷静,而且比之前都要更加谨慎的思考。
内奸,有可能吗?
封哲想了想,自己在心底否定了这种判断——如果队伍里面有内奸,将季怀安的身份公布给那个人,那么季怀安应该早就遇到了危险。以成石毅对于自己患有的病症那种变态的恐慌感,他绝对不会放任季怀安那么久,毕竟季怀安身上的这种基因突变很可能就是他需要研究的一手材料。
那么会是什么样的情况呢?脑海中像是突然有一个闪电一样的想法掠过,封哲想要抓住,却又没有什么头绪。
封素萍这会看着封哲在自己面前的沉默,难得有些沉不下心思,又问了一遍:“儿子,这事查下去,你会有什么危险吗?”
封哲听着封素萍这会逻辑并不是很清晰的发问,有点想笑,但又笑不出来:“妈,你这就慌了?你儿子身上没有任何他想要的东西,他要是想要从我身上拿点什么,早就不等到现在我都长大成人了。你知道,他心里面哪有半点位置给我这个儿子?他,呵,他关心的只有他自己。”
“那你脸色这么差……”封素萍了然了,“是安安吧?”
封哲不置可否。
封素萍轻咳了一声:“你和那个男孩,现在什么情况,几垒了?”
“妈!”封哲哪能想着自己妈开放到这种程度,当下有些窘迫,“你能不能别把你儿子想得跟个禽兽一样,你看看季怀安,你说换你,你好意思跟他说那些限制级的东西吗?”
“啧。”封素萍重新打量着自己儿子,仿佛是第一次认识他,“没想着我儿子也能有这么纯情的一天?”
“纯情个屁!”
封哲郁闷,他哪想着做个柳下惠的,整天抱着季怀安睡觉,季怀安自己也不知道封哲的想法,就这么赖着封哲,是个正常的男人都没法面对自己喜欢的人这么坐怀不乱吧?
但是这会实在不合适想这些,封哲想,有些人有些事,还是解决掉之后,两个人才合适好好谈这些。况且,他也有自己的私心:季怀安懂不懂情爱他不知道,但是他可以尽量把两个人相处的时长拖长一些,这样等季怀安习惯了与自己亲近,不管是不是情爱,都离不开自己了。
漫长的余生都可以一起。
余生?这个想法出现在封哲脑海中的第一个瞬间,封哲有些愣怔。他本想着,以他的性子和资本,完全可以将大把的年轻时光都消磨掉之后,再在玩腻之后的某一天里面随便找个合适的人相伴,又或者干脆一个人度过一生。
可如果将季怀安也放到自己的未来里,那感觉并不差。
就连封哲自己都没意识到,他的嘴边已经挂上了一抹浅笑,封素萍却将其收入眼底,她心中突然泛起了一股酸涩,有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感慨:“不管怎么说,儿子,你心里怎么想的,你总得说了人家才明白。老实讲,一开始你跟我讲你喜欢男孩的时候我还挺不理解的,现在,妈就只想你好,你不用顾虑着别的。”
封哲这会点头点得很快:“等事情结束之后吧。”
“注意安全。”封素萍最后嘱咐道,“你俩都是。”
那天从封宅里出来,封哲弄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这件事跟季怀安肯定有关系,而且关系还不浅。此时此刻最稳妥的方法,就是在那人知道季怀安的存在之前,先将他揪出来绳之於法。
封哲已经获得了全部档案的查阅权,他看到了苗艳春体内查出来的物质,梁晓楠给出来的报告里面净是一些难懂的专业名词,封哲让她给出一个更加简单的解释。
“简单来说,苗艳春体内的物质,除了一种具有成瘾性的麻醉类药物,还混合着一种市面上从来没见过的化合物,这种化合物,在十年前牵扯季怀安的案子里面也出现过,当时我们给它起名叫‘螺母’,因为它能够与螺旋状dna链中某个片段相结合,似乎可以对造血干细胞造成某种影响,但是具有很强的不稳定性,具体的性能我们通过实验并没有得出结论。”梁晓楠简化了一堆实验步骤和生化知识,只是简单阐释了一下问题,“这属于活体实验,如果经过媒体渲染报道出去,容易引起社会恐慌,而且,案子一直没有结,我们将这些档案留下来以备做必要时候的证据,不能对外公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