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
温淮轩低头骂了句,不是愤怒的,而是沮丧的。
这有些少见,他平时措辞文雅绅士,几乎说话从来没有脏字。
等他再抬起头时,竟然觉得鼻子都有些发酸,只能摸了下自己的头发,心绪混乱地说:“我不是骂你,不是有意见,小羽。我是说,我明白的,我理解,就是需要花点时间接受这个事。我、我先送你回去吧?”
“好。”
付小羽欲言又止,可是在这种时候,多说什么似乎都是没有意义的。
他本来已经和温淮轩一起走到车边,可是看到对面那家井之猫旅社的时候,又顿住了脚步。
苦涩的烟味仍然在嘴巴里萦绕着。
拒绝当然是必须要做的,可却也同时,感到隐隐的愤怒再次涌动。
他曾经感受过的爱情,使他甚至没办法轻易地、匆匆地接受任何一段看似不错的恋情。
可给他那份爱情的是个胆小鬼——
许嘉乐这个胆小鬼偏偏在他的身上划出了最深刻的痕迹。
付小羽勉强压抑的那份涌动的心绪,仿佛因为刚才的那段对话、那根香烟,变得更加汹涌莫测了。
分手的这么多天,忍耐了这么多天,他没有对任何人显露痛苦的情绪。
可他现在真的够了。
他不想忍耐了。
“温淮轩,你不用送我了。”
付小羽几乎是在一瞬间就下定了决心,抿紧嘴唇,低声说。
……
接到付小羽电话的时候,许嘉乐正在病房里,一边输液一边和靳楚通话。
“你是什么意思?说得清楚一点。”电话里的靳楚声音有点不高兴。
“我说,我爸这边的手术结束了,现在也到时候了。我想找时间和你好好谈一次。”
“现在就可以谈嘛。”
“不。”许嘉乐低声说:“我不是说随便聊天那种谈谈,我想把我们之间的所有事情,从财务到监护权、再到怎么和南逸解释离婚的事情全部理清楚。所以我觉得,最好是律师也在场。”
“许嘉乐,你……”电话那边的靳楚显然有些懵了,一时之间竟然像是哑了火,没了下文。
“靳楚?”许嘉乐催了一句。
“要带律师?”靳楚的声音更轻了:“我们两个谈不行?”
“对,我们双方都带律师。”许嘉乐说:“这样谁也不会觉得不放心,而且——”
许嘉乐的声音忽然顿住了。
他握着手机,呆呆地看着那个钉钉的来电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