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布卡博士质问说,解散太平洋出口公司的问题是否考虑过。
邦迪回答说,这个问题董事会决定暂不考虑。
路易&iddot;博内范指出,各产地收集珍珠的工作并没有通过住在当地的常驻代理人进行,而常驻代理人可以注意到收集珍珠的工作是否进行得勤勉和仔细。
沃拉夫卡董事回答说,曾经考虑过这个问题,但认为如果实行这个办法的话,管理费就会增加得太多。至少需要三百名常驻代理人,如果想要使他们交出所有采到的珍珠,就必须考虑管理这些代理人的方法。
布林克莱尔问,鲵鱼是否可靠?它们实际上是交出了采集到的全部珍珠呢,还是交给了本公司正式代理人以外的其它方面呢?
邦迪宣布说,这是第一次在这里公开提到鲵鱼。截止那时为止,一直有一条硬性的规定,珍珠采集法的详情不得透露。他提请大家注意一这一点,因为正是根据这些理由,才起了太平洋出口公司这样一个不引人注目的名称。
布林克莱尔质问,这次会上是否不允许讨论这些与本公司利益有关,而且长期以来就已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邦迪回答说,可以讨论,但这是一件新出现的事。他对于当时可以较公开地谈论这一点表示欢迎。关于布林克莱尔所提出的第一个问题,他可以作出回答说,据他所知,用来采集珍珠和珊瑚的鲵鱼绝对诚实,工作能力也很强,没有任何理由可以怀疑。但是他们必须正视这样一个事实,那就是现有的珍珠产地不是已经严重枯竭,就是将要发生这种情形。至于新的产地呢,他们毕生难忘的合作者‐‐万托赫船长已经在寻找迄今尚未开发的岛屿的航行中逝世了。目前他们还无法找到一个和万托赫船长一样经验丰富、忠心耿耿和热爱事业的人来代替他。
布莱特上校完全承认已故的万托赫船长的功绩,但是他要求大家注意这样一个事实,那就是大家一致哀悼的万托赫船长太娇惯这些鲵鱼了。(对!对!)象巳故的万托赫船长那样,把最上等的小刀和其它用具给这些鲵鱼,根本就没有必要。也没有必要让它们吃那样昂贵的东西。这些鲵鱼的饲养费用也许有可能大量减低,从而增加企业的利润。(热烈的掌声)
副经理吉尔伯特表示同意布莱特上校的意见,但指出万托赫船长在世时,这是办不到的。因为万托赫船长曾声称他本人对这些鲵鱼负有义务。基于各种理由,原先要在这个问题上不理睬这位老头子的心意是既不可能,也不妥当的事。
库特&iddot;冯&iddot;弗里希询问说,除了采集珍珠以外,是否可能在其他更加有利可图的方面使用鲵鱼。它们建筑堤坝和其他水下工程的天生能力,也可以说是海狸式的能力,是值得重视的。也许可以用它们来加深海港,建筑防波堤和其它水下工程。
邦迪说,董事会正在仔细研究这个问题;这方面无疑正在展现出巨六的可能性。他提出本公司拥有的鲵鱼数目,到目前为止已有六百万条左右;如果考虑到一对鲵鱼每年能生一百尾左右的幼鲵,那么到明年拥有的鲵鱼就将近三亿条之多;不出十年,数日就将达到真正天文数字的地步。邦迪询问公司方面对这批数目惊人的鲵鱼准备如何处理。由于缺少自然食物,在拥挤不堪的饲养场上,甚至现在就已经不得不用椰干、马铃薯、玉米之类的饲料来饲养。
冯&iddot;弗里希问,这些鲵鱼能不能吃呢?
吉尔伯特答道:&ldo;不能吃,而且它们的皮也不适合作任何东西。&rdo;
博内范问,董事会究竟打算采取什么步骤。
邦迪站起身来说:&ldo;诸位,我们召集这次临时股东大会,是为了开诚布公地向各位宣布,我们公司的前景极端暗淡。请允许我追述一下,我们的公司在过去几年中曾经引以自豪地宣布过,在绰绰有余地留出了公积金和偿还欠款之后,每股分红还高达百分之二十到二十三。我们现在到了需要作出抉择的时候了,几年来一直这样顺利的事业实际上已经接近尾声了;我们没有别的办法,只有探寻新的发展途径。(好得很!)
&ldo;正在这个时候,我们失去了我们出色的船长和朋友,j&iddot;万托赫,这在我看来简直象是命运的交化。那个传奇式的美妙的小珍珠企业‐‐而且也可以坦白地说是缺乏远见的小企业‐‐和他是分不开的。我把它看成是我们公司已经结束的一章历史;我也许可以说,它有极其吸引人的异国情调,但是它和现代的环境格格不入。诸位,珍珠绝不可能成为一个庞大的纵托拉斯或横托拉斯的主要产品。就我个人而言,和珍珠打交道这一阶段仅只是一种小小的消遣而已……(会场情绪激动)
&ldo;对,诸位,这种消遣给你我带来了一笔不小的收入。此外,我们公司刚刚成立时,这些鲵鱼也可以说是有一种所谓新鲜劲儿。三亿条鲵鱼就不会再有那种新鲜劲了。(笑声)
&ldo;我刚才提到新的发展前途。当我的好友万托赫船长还健在的时候,除了我所谓的万托赫船长的风格以外,不可能提出让我们公司有任何其它的特色。(&rdo;为什么?&ldo;)并且,我的鉴赏力没有那样低,不会把各种不同的风格混在一起。我认为万托赫船长的风格是冒险小说的风格,是杰克&iddot;伦敦、约瑟夫&iddot;康拉德等人的风格,是旧式的、富有异国情调的、殖民时代的和几乎近于史诗式的风格。我可以毫不迟疑地承认,那种风格就其本身而言吸引了我。可是万托赫船长去世以后,我们就不应该继续搞这一套冒险事业和儿童神话式的事情了。诸位,展现在我们眼前的并不是新的一章,而是一个新的方向,一个为着本质上完全不同的新概念而工作的事业。(&rdo;你把它说得象是一部小说了!&ldo;)对,先生,你说得很对。我个人就是以艺术家的态度对商业感到兴趣的。要是没有一些艺术的话,先生,你就绝不可能搞出任何新花样来。如果我们想使世界运转不息的话,就必得是诗人才行。&rdo;(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