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熙凤靠在床上,细细打量着女儿。
出落得亭亭玉立,人又温文尔雅,知书达理,能歌善舞,最重要的是那盈盈一握的纤纤细腰,放眼整个南陵城,几乎没有一个女子能与之媲美的,只可惜,被出身拖累了。
思及此处,这位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不禁叹息:“我家女儿这般好,若是出身名门,也不至于受这种委屈了,哎!”
时至今日,她有些后悔当初的决定,可事到如今,女儿的身世是万不能被知晓的。
姜云初不知晓母亲的心事,只是心头一凛,抬起头来:“阿娘,你别这么说,当名门贵女,哪比得上当阿爹阿娘的女儿好啊。”
刘熙凤开怀一笑,抬眼看向苏嬷嬷,炫耀道:“瞧瞧,这就是我的女儿,多暖心啊。”
苏嬷嬷也笑了:“难怪江老爷相中小姐当儿媳!”
刘熙凤眸光流转间傲然展笑:“他相中了,我女儿就得当他儿媳吗?若不是我女儿想嫁给江骜那小子,我才不会与江季礼那个奸商做亲家呢。”
心思被戳破,姜云初娇嗔地喊了声:“阿娘。”
两人瞧见她羞敛地垂眉,相视而笑。
且说,姜尚跟姜雨霖怒气匆匆地从江府大门迈出,脸色十分难看。
他们身为女方家长前来议亲,本就心有不悦,没曾想江夫人竟当面讽刺他们来倒贴,江骜避而不见,江老爷更是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坐在车厢里,姜雨霖越想越愤懑,一拳砸在车板上:“气死我了,他们江家不就有几个臭钱吗,凭什么狗眼看人低?”
姜尚轻叹:“哎,都怪阿爹没本事。”
姜家是书香世家,祖辈出了不少文学大家,入朝为官的也不少,可惜上一代因犯了太上皇的忌讳,被贬出京师,永世不得入朝为官。
姜家从此没落。
到了他这一代,只能开个不大不小的书院,靠教书营生。
比起南陵首富江家,的确寒酸了些,门不当户不对。
本以为凭着与江季礼的交情,能让女儿嫁到江家做少夫人,没曾想,门第之见将一切的情义化为乌有。
姜雨霖转头过来安慰:“阿爹,这事怎能怪您?是他们欺人太甚,居然让笙笙做妾!”
提起这事,姜尚立马绷着脸:“这事,决不能让你妹妹知晓,她性子傲,受不得这等屈辱的。”
“知道了,爹。”
姜雨霖认同地点了点头。
妹妹年幼时已姿容绝艳。如今出落得娉婷袅娜,前来提亲的贵公子多不胜数。若不是她属意江骜那小子,他们早已为她精心挑选一户出众的好人家。何须让她蹉跎至今,遭人说去?
想起便来气,他攥紧拳,一个念头横生,遂让马车停下,动作利索地跳下去。
姜尚撩起车帘子,探出头来:“子霖,你要去何处?我们还要赶着回去吃午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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