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兰珠出神地想,离启程只有三天,哪还见得着呢。
……
日光高照,寒风依旧刺骨。
“不过是个不知廉耻的科尔沁寡妇,科尔沁送来战书,图尔浑,你还要护着她?!”塔娜前呼后拥,不可置信地指着帐篷,火气一阵阵上窜。
从前她不高兴时候就来唾骂,后来想想算了,海兰珠和奴隶没什么两样,奴隶又有什么好骂?白白降低身份,克扣吃的穿的就好。
反正看不顺眼海兰珠的不止她一个,谁叫那张脸蛋狐狸精似的!
听闻海兰珠要被当做礼物送走,塔娜别提有多开心。开心没多久,忽然有小道消息传来,说图尔浑对海兰珠念念不忘,都要送给固始汗了,还不让别人碰她。
她怎么配?
塔娜怒气冲冲带来几个男人,不顾劝阻执意闯入,说今天把海兰珠赏给他们享用。帐外争执越发剧烈,直到图尔浑匆匆赶来,高声道:“塔娜,别闹了!”
闹?一个不知廉耻的寡妇,清白又剩几个钱?
眼瞧丈夫想要解释,塔娜伸手指他,声音尖锐能穿透帐篷:“她有多金贵,别人都碰不得?你是不是早就想娶她为妻?”
图尔浑脸色一青,要不是这婆娘的娘家比乌特势大,他早就……面上压抑着怒气:“你怎么会这么想。”
“固始汗喜欢干净的女人,她嫁过哥哥,难道还要给别人分享?”图尔浑压低声音,“为了族人,为了乌特的未来,塔娜,别闹了。”
剑拔弩张的气氛缓和下来,塔娜狐疑地问:“真的?”
跟来的族人点了点头,七嘴八舌说是真的。
塔娜往帐篷望了眼,思来想去还是咽不下这口气,离开前冷笑一声,恶意满满地道:“干净?那贱人早就不干净了。除了图林,不知还有多少个野男人!”
一场热闹散去,偏僻角落重归安静。
帐篷里,秾丽面容艳色生辉,恍若未听见似的沉默。吉雅咬着牙,满脸怒意与不甘,废了好大劲儿没有冲出去拼命,“格格,她怎么能这样泼脏水污蔑?!”
草原再嫁是常事,可丈夫尚在与人这般,是要被戳脊梁骨的!
污蔑?
海兰珠眼睫一颤,神色有些恍惚。
那晚中了算计,吉雅也被支开,醒来是一张陌生的榻。夜色伸手不见五指,她又是害怕又是慌张,只依稀记得撞上的男人身材高大,声音低沉。
还有……是自己强迫的他。
四年了,她实在不愿回忆中药时的绝望,如今再忆起,一丝愧疚漫上心头,又渐渐隐去。
海兰珠拉着侍女坐下,贴住她的手轻轻道:“不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