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这次我欠你,好么?”贺霖知道下一回不知道他想要玩什么花样,不过就当做是增添情趣好了。
李桓看着她叹了口气,神情也温柔下来,和当年对他无奈的时候一模一样。顿时他也乖顺下来了,“这几天我会比较忙,外头的事也比较多。等这段时间忙完了,我就来陪你。”
贺霖对他来不来陪她倒也没有多少要求,天天见着一年下来,就算美成一朵花似的都得看烦了。
“你忙你的去吧,毕竟那些都是大事。”贺霖说道,最近李桓要忙什么她也明白,忙的顾不着家,那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
李桓听了双眼晶亮,凑过来当着一屋子侍女的面就在她唇上啄了一口。
世子和世子妃是成婚几个月了还好似蜜里调油一样,侍女们见着了也是在一旁偷偷笑。
李桓出去之后,贺霖将自己收拾了一下,在贺昭面前,她的装束一向比较清淡,就是面上用的脂粉也是薄薄的一层。估计没几个婆母喜欢自己的儿媳天天花枝招展的。
贺昭最近心事重重,宫里面的天子瞧着也就那个要死不活的鬼样子了,再活也活不了多久,如今杀皇帝和砍瓜切菜一般,基本上都没有个什么忌讳,但是昭阳殿里的皇后是她亲生女儿,女婿死了她半点都不会心疼,甚至连眼都不眨一下,可是这女儿……她是真的担心。
对着侄女,贺昭也会说一说,如今家里,她就算不喜欢崔氏,但看在贺内干的面子上也会对贺霖照顾一二。
贺霖平日里服侍贺昭,也会听她唠唠叨叨的说上半天。
“大娘一定不会有事的。”贺霖听了贺昭的话安慰说道。毕竟是晋王的女儿,此刻又不兴什么女子要守节,不管北朝南朝,基本上只要是青年守寡娘家人都要张罗着给女儿改嫁,再找个好夫婿的,至于什么守节基本上都没人在乎,只要本人够好,就算是再嫁也能找个不错的。
“有大王在,大娘哪里会有甚么事情。”贺霖说道。
“哎,当初生大娘的时候,家里都拿不出米粮,”回想起当年的苦日子,贺昭很是有些感叹,“如今想着,这日子终于能苦尽甘来了,这进了宫做了皇后,谁知道后面还有那么多糟心事。”
皇后如今满打满算,算虚龄也不过是八岁左右,小小年纪掌管后宫是十分艰难,尤其皇帝还是个长成了的,不得已也只能看着皇帝纳妃,结果就是这样,还冒出来两个公主,甚至不把皇后放在眼里。
“正是这样才是否极泰来。”贺霖说道。
“希望如此吧。”贺昭点了点头,说着她笑着看了看贺霖。贺霖被她那探究的眼神弄得浑身都不舒服。
“以前倒是没注意过,这几日仔细看了看,倒是发现娜古你长得很是像你家家。”贺昭面上笑着,可那笑意却没有到眼里去。
“而且不仅是容貌像,就是这做事也像。”
贺昭和崔氏的事情,贺霖早就知道这对姑嫂面和心不合已久,到了如今做了儿女亲家,她也觉得也没必要再去计较什么了。
不过贺昭的那眼神让她背上寒毛直竖。
贺昭看着侄女拘谨的模样轻笑了一声。
“你家家是真的否极泰来了。”她说道,说完摇头笑了笑。
贺霖是小辈,当年的事情知道的也是断断续续的,贺昭和崔氏有个什么过往,她也不清楚,只是偶尔从长辈的一言半语里觉得,这姑嫂当年就差的太多,而且也不是每个人都和贺内干那样,把崔氏捧在手心上就是好多年。
崔氏心气高,说不定当年也有过许多不愉快的事情。
汉家士族娘子和鲜卑未嫁小姑,怎么看都是难以相处,尤其这两人都还不是什么愿意让步的人。
但是这话语了听着心里总莫名其妙的觉得有些不对。
贺霖端过侍女拿过来的蜜水,双手递给贺昭。贺昭接过,只是抿了一口就放在一边,自己靠在身后的隐囊上闭上双眼小憩。
贺霖被晾在一边,也弄并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哪句话惹的贺昭不高兴。
她想了一会,发现想不起来,也将这件事情放到一边了。贺昭的脾气近来越发古怪,她就是再小心翼翼,也难免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惹的她不高兴。
既然想不到那就懒得再去想了。
贺霖也放松下来,脊背不是那么直挺的了。
洛阳城里好几个月都是腥风血雨,大街上到处可以看见抓人的军士在到处走动,权贵们居住的南城基本上就安宁不下来。晋王有拿着这件事做筏子的意思,在朝中大肆清除异己。
如今的元氏不过是日暮西山,而皇帝这看上去似乎很高贵的位置,更是被权臣们杀起来半点后顾之忧都没有。
算起来自从兵乱开始,死掉的皇帝基本上谁也不记得了。
南城里抓了一批的宗室,还有一批的天子属官,皇宫之内也是腥风血雨,每天拖出来扔到乱葬岗的尸首也不知道有多少。
打杀抓了许久,定下那些被抓宗室的罪责,终于菜市口那里热闹起来了。
洛阳里的权贵看着菜市口自然是心惊胆战,战战兢兢,但是对于平民来说,死在那里的人原先身份有多高根本不重要,不过就是前去瞧了个热闹。
要砍头的这批都是原先的宗室贵人,其中有男有女,污头垢面半点体面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