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映月盯着他的背影,不禁愣住了,这才发现他换了身新衣,从先前的纨绔变成了斯文公子。只是那股子不可一世的劲仍在,看得令人头疼。
萧十七发现齐映月没动,回头见她正盯着自己看,不禁朝她抬了抬下巴,骄傲地说道:“我穿什么都好看,你不用惊艳。快来,愣着做什么,等会还得做午饭呢。”
齐映月冷冷斜了他一眼,懒得搭理他。
堂屋里的桌上,堆放着满满的一桌衣衫,赤橙红绿青蓝紫,还有金线隐在其中,熠熠生辉。
齐映月看得瞪圆了眼,萧十七把衣衫分成几份,一一指点着说道:“这堆是你的,这堆是你阿爹的。你阿爹要出门,穿绫罗绸缎出去太打眼,多是布衫,另外两身锦缎料子的,先备着吧,需要时总能拿出来。这些是你的,平时你在家中穿绫罗锦缎,出门时穿得素净简朴些,同里镇小,省得有人在背后嚼舌根,哪怕敲掉他们的牙,也要费力气,省点事不与他们计较。”
齐映月见他考虑周全,安排得明明白白,佩服的同时又无语至极。
端看那些泛着幽幽光泽的料子,她就知道定不便宜,她在家做饭洒扫,穿这么贵的衣衫像什么样。
萧十七仿佛看穿了她的想法,淡淡说道:“你不用感到内疚,或者不安。因为比起我的命来说,钱财不算什么,我给得起,不仅仅是你救了我的命,还因为你值得,我愿意。”
齐映月怔怔望着他,萧十七笑了笑,说道:“齐月亮,你很聪慧,就是有时候吧,想得多了些,还眼神不好。”
齐映月又生气了,萧十七笑个不停,说道:“快去收起来,换一身新衣衫,然后快去做饭!你先前说要做灰土豆腐,那是什么玩意儿,我还没见过,灰土做出来的豆腐能吃吗?”
桌上堆着一大堆衣衫,着实不像样,齐映月被他念得心烦,只能上前伸手去抱衣衫。
萧十七手快得很,帮着拿起了齐昇的拿一份,下巴点了点:“外面有太阳,穿着绣金线的宽幅裙最好看,你就换这身绣蔷薇的衣裙吧。”
齐映月翻了个大白眼,穿着这么贵的裙子烧灰炒豆腐,她又不是一掷千金的娇娇女。
抱着衣衫放到卧房的床上,齐映月看着一堆的锦衣华服,轻轻抚摸过去,入手柔软又光滑。
那条萧十七说的宽幅绣蔷薇裙,海棠红的云锦料子,裙摆的蔷薇用银线绣成,金线勾边,层层叠叠,摊开快占了半张床,艳丽无边。
她盯着看了会,微微叹息一声。她也喜欢美丽的衣衫,只怕多看几眼就会舍不得。
不管萧十七说得再诚恳,这些都不是她能穿的,手下飞快,全部收起来锁进了箱笼里。
走出屋子,萧十七站在门边,看到她还穿着原来的旧衫,虽有所预料,还是很不满地冷哼了声。
齐映月不去看他,不客气吩咐道:“要吃灰豆腐就来帮忙,去把铁锅与柴房的大炉子搬出来。”
萧十七板着脸,去把锅与炉子搬到了院子的阴凉处放好,还主动搬了柴,拿着火折子冷冷问道:“可要生火?”
“先不用,再等一会。”齐映月扬声回了句,把买回来的豆腐切条,舀了灶膛的火灰提到灶房外,拿帕子系在口鼻上,用筛子轻轻筛着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