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燃眼眶微微泛红:“后来呢?”
“我老婆没放弃我,”吴豆豆看向把着方向盘的女人,“她说我千里迢迢跟着你来这里,不是来看你自暴自弃的。”
女人目视前方笑着,表情瞧着很害羞。
吴豆豆用嘴剥开香蕉,举着给他老婆咬了一口:“去年年初我俩领了证,回镇上盘下了一间水果店,她去考了驾照,每次进货都是她开车,生意虽然也就那样,但我俩挺知足的。”
因为有了家,因为有了陪在身边的人。这让盛燃感到欣慰,从某种意义上说,豆子开启了另一段旅程,他不再是当年孤身离乡一个人,大概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拥有自己的小孩儿,一切都在好起来。
“盛燃,你呢?”吴豆豆还在状况外,只清清楚楚记得眼前的人是个大情种,“你跟你那个初恋还在一起吗?”
盛燃愣了愣,反应过来这个初恋指的是谁。
“分了。”盛燃说这话的时候悄悄牵住了余让的手。
“真可惜,”吴豆豆叹了口气,“你为了她才来的十三中。”
“不算可惜。”盛燃下巴蹭着余让的发顶,“也遇见了别人。”
吴豆豆点点头,没往深了想。“听老二说你跟余让住在一起,”他忍不住好奇,“他到底叫什么名字?为什么镇上的人都叫他余行?”
作为当年那场凶案的另一位当事人,余行的名字也隐隐绰绰地流传了多年。
“余让,他就是我们认识的余让。”盛燃不知该从何解释,荒唐的答案还得牵扯出一堆为什么。
车子驶离小镇一段距离,前往县城的半小时成了阔别多年的朋友匆忙叙旧的倒计时,但更多时候是吴豆豆在说,说他们在十三中时的事情,说他们分开后的事情,但他决口未提那件事。他说:“盛燃,你还记得我以前说过吗?我说你一定会有比任何人都灿烂的未来,我现在还是这样相信的。”
盛燃苦笑了一声,人不能永远十七岁,也不能永远都恣意张扬。
县城快到了,盛燃想着随便找个口子给他俩放下,再打一辆出租车回h市,怀里的人却倏地睁开眼睛,一阵惊慌过后开始拍打车门,突如其来的动作把他们都吓了一跳。
“余让!”盛燃箍紧他,一只手在他后背拍打轻抚,“我在这呢,别怕。”
余让皱着眉,侧过头费力地盯着他看了半天,像受惊的小兽,眼神里充满了空洞惶恐,似乎好半天才认出他是谁。
“我想洗澡。”他难受地扭动身体,陌生环境让他充满了不安。
盛燃飞快瞄了前面两人一眼,压低声音在他耳边哄道:“好,我们回家就洗澡。”
“现在就要洗。”余让试图伸手去掰车门,他好像失去了理智,“下车,我要下车!”
这样的状态之下难保他又做出什么危险的举动,盛燃一边安抚他,一边冲吴豆豆说道:“豆子,就近找个宾馆,谢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