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盛燃耳根子滚烫地偏开头,扯开话题,“那什么……那些东西你带走吗?”
“嗯。”余让平静地点了点头,“里面是一些……遗物。”
他爸妈的,他兄弟的。
“好。”盛燃把那袋子东西连同余让的睡衣一起收拾进另一个大袋子里,从头到尾没多看一眼。
再过五天,今年就结束了。
余让站在窗边,眺望着大道上川流不息的车子,归途,还是去路。
“盛燃,”他转过头,声音很轻,“我能在这里再呆几天吗?”
盛燃从行李堆里抬起头,走过来半搂着他:“怎么了?”他担心余让又开始抗拒去医院治疗。
“能等到过完元旦吗?”他显得难为情,但眼中的渴求直白而剧烈。
盛燃挑起一边眉:“陈医生说咱们只能在外面呆一天。”
余让的眸光黯淡下去,盛燃心都裂了,很快补上一句:“你亲我一下,我去跟陈医生请假。”
“可以吗?”他眨眨眼睛,“会不会挨骂。”
“嗯……”盛燃认真想了想,“那亲两下,我连你那份骂一起挨了。”
余让笑了起来,在他额头脸颊下巴各啄了一下,买二送一。
盛燃拎着一袋垃圾下楼,顺便把赊的账去结了,中间给陈婷去了个电话,把这两天事情阐述了一遍,陈医生在电话那头愣了好几秒,最后一字一句地反问他:“你说真实人格是余让?!”
她从业多年,没碰见过这么离谱的事。
所以过去一个月的治疗非但没有效果,甚至适得其反,越往错误的方向使力,结果越是谬以千里。
“余让逃避自己是主人格的原因清楚吗?”陈医生激动道,“根源很重要,治疗他的病,首先就是要让他正视真实的自己。”
“不清楚。”盛燃回忆着之前查阅过的资料,问她,“可以用催眠的方式找到原因吗?”
“可以试试。”陈医生叹了口气,“但是盛燃,他这样的病,任何药物治疗和心理干预都只是辅助工具,你明白吗?”
心病还须心药医,古人都知道的道理。
他提到想跟余让在h市多呆一个礼拜,等跨完年再回医院,陈医生未置可否,只问他:“余让的情绪稳定吗?”
“算稳定。”盛燃又开始想到甜滋滋的画面,“昨天下午到现在,余让的人格一直都很清醒。”
陈医生:“之前不希望你们多接触是担心影响治疗效果,但现在方向变了,或许你跟余让适当的相处有益他病情治疗。”
只有让他对这个世界有了牵绊,他才会想着活下去,也只有此,作为余让的人格才会激发出他的本性,真真正正地压制第二人格。
换句话说,盛燃就是那个活生生的药引子。
“如果中间出现任何难以控制的变故,记得尽快把他送回来。”陈婷叮嘱着结束这通电话,盛燃心情又好了不少,原本匆忙的行程慢了下来,属于他跟余让的时间多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