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所以恳请师伯给我最后一次机会”
次日一早,子序师伯便收拾好了行囊,对黎云书道:“早年我曾同大理国国医相识。大理对蛊术的钻研远胜于南疆,我欲南下大理,但需一队人马护送。”
她便明白昨日里二人说了什么。
但紧要关头兵力吃紧,大半兵士都染了疫病,剩下的也勉强够守边。黎云书正思量着该怎么办,忽传来一女子声音:“还有我们。”
她回头,见四夫人手持长枪,柳眉微挑,“南疆巡边一直是我在做,周围的盗匪都怕我,能护送医馆的人到大理去。”
“那夫人需要多少卫兵随行?”
“事不宜迟,人越多反而越容易耽误,只遣我的亲卫便可。”
等几人一走,医馆的担子落在了奚泽头上。
他不遗余力地传授给子序知识,尽了最大的力量压制毒蛊。这南疆本由四殿下来守,而四殿下的卫兵只听命于三人,一为四殿下,一为四夫人,另一个便是沈清容。
如今三人都不在了,黎云书只好挑起担子,早上忙着防备守边,夜里顾忌着城中和兵士们的病情,一整日都挤不出两个时辰休息。
连照看沈清容的时间都极少。
按照奚泽的指使,众人将沈清容捆起来关进屋里,还特意用铁门封住。
奚泽解释:“蛊王对宿主的控制极强。这几日中,他极难感知到外界,过往最痛苦的回忆都会反复上演。寻常人经由十天,不呆傻也会疯魔,至于他”奚泽摇头,“自求多福吧。”
事实上,把一个人逼疯,根本用不到十天。
第五天时,软禁沈清容的屋中接二连三传来物件碎裂的声音。前去送饭的卫兵皆痛哭流涕回来,“黎知事,姜经历自己挣脱了绳索,现在正拼命劈砍着门。我们控制不了他,进去就是送死啊!”
她当时正在吃饭,闻声立马甩下饭碗,提起长剑随众人过去。
去了才知现状有多惨烈。
铁门已被沈清容砍出了缝,斑驳参差,仿佛马上会碎开。
他没有叫喊,没有多余的话,只是疯了一般砍着门。
黎云书见他挣脱了绳索,嘱咐人拿来铁链,撞开了门。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门就被她迅速关上。
他们听着屋内激烈的争斗声,欲哭无泪,“希望知事大人今天能活着出来。”
当初沈清容说自己睡梦中会拔剑,她还不信。
直到这人一言不发地在屋中发疯,她才明白事情到底有多可怕。
沈清容功夫本就在她之上,平日同她切磋时怕伤到她,总会留几手。
但蛊毒显然不会给他清醒的余地,他剑气中满是杀意,步步紧逼,招招致命。黎云书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遑论把他控制住。
她只好留心接着他的招,借闪避的功夫,将铁链绕在桌角与窗棂上,趁势将人绊倒捆缚在地。
沈清容对敌人从不留情,纵然黎云书极力闪避,身上还是留下了细细碎碎的血口。她一扯铁链,手上血口破开,有几颗血珠落在他肩头。
他狠狠挣扎一下,“云书?”
她一愣,“你醒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