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人虽有三万,却都是同边关军周旋之后剩下的人。与我们相比,他们早已疲惫不堪。以静待动,以逸待劳,都是我们的优势。”
“我们虽失去了大半的存粮,可蛮人自冬日便一直驻守在北疆,如今又并非收获的季节,他们的存粮未必比我们多。关州一旦失陷,城内粮草尽数归为蛮人所用,反而会让北疆局势更加不利。无论如何,关州都必须守住!”
“何况沈将军不在了,”他哽了一下,“大家对蛮人有多愤怒,不需要我多说——便是为了复仇、为了家人、为了活着,我们都该拿出斗志,都该相信自己能赢才对!”
“我们用什么赢?”
有人叹道:“沈少爷,你这话说得轻快,真打起来又岂是这么简单?”
沈清容深吸一口气。
他明白了。
如今最重要的,是激起他们的斗志。
是用行动告诉他们,大家已退无可退。
“我还有一个法子。”
他认认真真地打量着众人,吩咐道:
“从现在起,用干柴围在城门外一里处。蛮人南下那日,立即引燃。敢有逃回一里处之人,城楼上卫兵立杀无赦!”
“所有人列阵一里之外,于火圈外抗敌,出城之后,立关城门。”
“除非击退蛮人,休想有一人活着退回关州城!”
说罢他抬头,目光严肃坚定。
“包括我。”
他不是在说笑。
关闭城门、于火圈外抗敌,相当于断了他们所有的退路。
想逃回城中的人,也逃不过火圈,逃不过城楼上的自相残杀。
逃跑,是死路一条。
唯一的生路,只能抱着必死的决心,击退面前的蛮人。
此谓破釜沉舟。
更谓之,死战。
众人哑了片刻,关州太守笑着开口:“好!想不到沈少爷年纪轻轻,却有这些胆识,真不愧是沈将军的后人!”
“你们都听见了。”太守站起身,瞪着那些蔫头耷脑的将士,“平日里瞧不起沈少爷,紧要关头,一个个都不如他有胆量?”
“关州必有一战,就算是战死,也比委曲求全痛快!——燕阳之事,你们都忘了吗?”
有了他发话,别人也不好再说什么。
太守于是下令:“便按沈少爷所说的去安排吧。”
消息一出,关州城都震惊了。
沈清容忙碌这么多天,难得回府,同扶松下了一盘棋。
不知是不是扶松让他,他居然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