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李常滨不难感受到,父子俩不完全生疏,却也不亲近,总隔着点什么。
这让李常滨每每跟儿子沟通时,常因为愧疚有所犹豫。
这点李衡倒处理得很好,隔阂长此以往,存在了近二十年,他没想过消除,早已学会接受。
因此对李常滨的事,有态度,却没有要求。
坎坷的人生令他有着远超同龄人的豁达:“我觉得刘姨人不错,改天请人来家里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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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喃跟着刘芳出来,被送到卫生间门口。
她没多打听,从厕所出来,便走到警务大厅找了个休息椅坐下。
过了会李衡出现在视野里,许喃起身:“要回去了吗?”
“走吧。”李衡的神情说不上沉重,也说不上轻松,眉宇间压着一团乌云,看得人心思深沉。
“刚刚那个阿姨和你爸是……”许喃捏着手指,慢吞吞地跟上他的步子,思来想去没找到合适的定义词,她犹豫半晌,问,“你介意吗?”
接警台旁,有被偷了包的女生凑在电脑前查监控,有醉酒的男人烂泥似的瘫在地上扇自己耳光,闹哄哄的。
走出大厅,李衡才回许喃的问题:“有个人照顾他挺好的。”
近乎呓语的一句,许喃看出他精神不佳,伸手扯住了他的衣服,想开导几句。
李衡回神,垂眼盯着女孩白皙纤细的指尖,轻声说:“我现在不太想骑车,陪我在附近走走。”
“好。”
李衡理解李常滨对工作的执念,明白他的头衔背后是一桩桩基于保护人民安全与维护社会秩序的实绩,集体和公众对他的勋章与赞誉已认证了他的品行。
并且希望李常滨能事事顺遂。
只是爷爷的事情如一根尖锐的刺梗在两人之间,李衡每每面对李常滨,都会想起。
“他对工作有一种执念,从来不会照顾自己。去年爷爷生病住院,做手术那天他还在工作。自己的生活更是一团糟,丝毫没有对待工作的半点态度。”夜风中,他的声音和空气一样冷。
许喃眨眼,轻声问:“爷爷现在身体还好吗?”
李衡神色暗了暗,低沉道:“去世了。”
许喃张嘴,悔之莫及:“抱歉,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