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确实在精神病院住院过,很多人以为他是被陷害入院。
实际上他是真的需要治疗,那时的他早无法自控,有强烈的应激行为,总有各种想法涌入脑海,折磨他的心智。
喉咙像是被扼住,呼吸愈发困难,浑身止不住颤抖,紧握着的药瓶摔落光滑地面,反弹再落下,重复加快,形成闻风丧胆的动静。
他大口呼吸,绷直身躯,青筋可怖得暴起,痛苦难忍。
“苏祁尧——”
他听见焦灼拍门的声音,以及女声急到抽泣,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他不挣扎了,在缝隙中苟延残喘,让上瘾的话语散落在身边。
门直接被推开,没有半点犹豫,乔知吟盯着满地的白色药片,吓到跪瘫在苏祁尧身边,满是汗的手心握住他。
“苏祁尧,你别吓我……”
她是真害怕,也是真的担心他。
苏祁尧眼神空洞麻木,躺在床上,全身身影倒影在光滑洁净大理石天花板,他清楚可见自己的狼狈。
装不了,他闭眸长吐气:“死不了。”
“药,药掉了吗?我去再帮你拿一瓶过来。”她动作特别快,就怕耽误了苏祁尧。
可当刚起身的时候便听见他冷漠的回应:“吃过了。”
举措止住,尴尬站着,收回手也不是,继续放在他手臂也不是。
她接着问:“那你还有没有其他需要帮忙的?”
“没有。”
“我帮你把地上的药扫干净。”
“不用。”
乔知吟眼泪莫名又掉落,她不希望看到这样的苏祁尧。
对她冷漠不要紧,可是他别独自承受煎熬。
她知道他有他的坚持与骄傲,可是在这一刻,她无比希望他能好好的。
抿唇调整许久,才能不让自己太过失态。
再次伸手勾住苏祁尧的手,调整泛着沙哑的声音。
商量似的道:“那你要睡觉吗?我今晚留下来好不好?”
此前都是苏祁尧陪着她,是他挽留她,这时都互换了角色,是何其珍贵的请求。
苏祁尧眼里无光,只有因风飘动的纱帘,以及天花板上两人的影子。
纱帘不知道摇曳了多少下,静到连其摩擦空气的声音都能听得见。
苏祁尧不动声色抽回被触碰的手。
同样是商量,却已下定决心。
声音里都是累与不忍:
“回去吧。”
作者有话说:
可以想象一下,当被最重要的人撞见了自己最狼狈的时候的感觉,更何况那个人曾经还因此害怕过自己。
这是一个转折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