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大堆人都被晾在这里,已经覆水难收,言月到底去哪了?
人来人往,车水马,到处都被大红的条幅和鲜花占满,空气里仿佛都洋溢着喜庆。
言月站在路灯下,没有打伞,安静地看着这一切。
黑发被雨淋得透湿,单薄的衣服贴在背脊骨上,她原本生得纤薄,在和秦闻渡分手之后,更瘦弱了,像是一片被淋湿的羽毛,再也漂浮不起来。
心里陡然涌现出一种报复般的快感,却又很难受,止不住开始流泪。
头上的雨忽然被止住。
有人撑开了伞,遮挡在了她头顶。
言月回头,看到男人清俊的脸。他从车上下来,撑开了那把黑色的大伞,罩在了她头上。
宽阔的伞面,完完整整将她和雨水隔绝开来。
许映白视线投向大红喜字,宴厅今日被包了场,门口金红的定制巨幅请柬写着秦闻渡和她的名字,门外写着祝福的花篮堆积如山,几乎放不下热热闹闹。
言月泪水止不住往下流,和雨水混在一起,这时,她无比感谢起了这场雨,可以给她保留下最后的体面。
“我可以吗?”他收回视线,垂眼问她。
言月猛然抬头看他,一时间,有些没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许映白说,“我目前单身未婚,已经到了可婚年龄,教育背景良好,有稳定的工作和一定的经济基础。”
他声线温醇,说话一如既往的简洁有条理。
“这几天,我打你电话一直打不通。”许映白说,“我以为你不想再见我。”
那天晚上,言月手机里编辑的那条谢谢没有发出去。做完那个荒唐的梦后,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许映白,只能选择了逃避。
“如果你愿意的话,求婚、订婚宴、婚礼,蜜月旅行,之后都会一一补上。”许映白说,“有想要查看和验证的资料也都可以和我说。”
许映白个子很高,和她说话时,会略微俯下身,配合她的高度。
那双狭长漂亮的眼里,倒映出两个小小的她,只有她。
他挺括的衬衫袖口和肩被雨水润湿,黑发发稍也同样如此,却一点也不显得狼狈,在言月记忆里,他似乎一直就是这般,她从没见过许映白失态的模样。
许映白看了眼腕表,简洁的银色表盘上,时针已经跳到了2。
言月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因为信息和情绪过载,如今,她觉得自己脑子已经彻底宕机。
许映白耐心地等着她的回复。司机在车内远远看着他们。暴雨逐渐转小,雷声也远去了,她的眼泪,不知道在什么时候,随着这场小雨,也开始逐渐被蒸腾而去。
车后座有加热功能,车上备了干净的毛巾,言月用毛巾擦干眼泪,思绪逐渐清明。
“今天就去民政局吧。”男人恰到好处地侧过脸,对她说。
他面庞生得实在优越,从侧面看,高挺鼻梁和深邃的眉眼配合得尤其好,有东方男人特有的的清冷纤雅,又蕴着英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