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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第1页)

二哥抿紧唇,没有答我,这时,慕央却道:&ldo;公主所言不虚,平西一直有心与远南联手,故此燕兵若入侵大随,平西很可能会作壁上观。&rdo;

我垂眸道:&ldo;若平西真的只是作壁上观,却要好些。&rdo;

二哥闻言,怔然看向我:&ldo;碧丫头,你这话是何意?&rdo;

我转头望向沙盘,黄沙作图,辽广的北漠与平西之外盘踞着西国大燕,但远南以南,越过西里越过靳河,亦有强国大桓。

我抬眸看着慕央:&ldo;昌平有几个困惑,烦请慕将军为我解惑。&rdo;

慕央抱手道:&ldo;公主请讲。&rdo;

我道:&ldo;敢问将军,当年将军为何要一力为朝廷保住淮安,而如今,淮安为何又要以重兵驻守?&rdo;

慕央略一思索,言辞也不再有丝毫避讳:&ldo;淮安南有水路接远南,向西沿京唐河道,一直通往平西腹地。一旦淮安落入远南亦或平西之手,远南与平西之间将再无阻隔。而远南王,一直有与平西联手,倾覆大随江山之意。&rdo;

我又道:&ldo;那么将军,当年淮安的争乱是如何平息的?&rdo;

慕央道:&ldo;淮王殁了以后,淮安便成相争之地,朝廷,远南,平西,三方各持一地。末将不才,足足调了五万精兵才稳住局势,后……&rdo;他说着一顿,不由皱起眉头,&ldo;后不知为何,远南突然撤兵,平西随之撤兵,这才保住了局面,只可惜淮安南面水路要道,却落入了远南王的手中。&rdo;

我道:&ldo;将军有没有想过,远南撤兵,也许并非因为他们争不过,而是因为,他们已经得到了想要得到的。&rdo;

慕央顿时愣住。

二哥沉声问:&ldo;碧丫头,你何以这么说?&rdo;

我背过身去,厅堂左侧有一扇窗开着,这个冬夜没有落雪,可刮进来的寒风,却刺骨的冷。

我道:&ldo;因为我了解于闲止,他是一个势在必得的人。无论是一件事物,一个人,一片皇土,只要是他想要的,就一定要得到。&rdo;

屋内一时寂然无声,二哥与慕央都没有说话。

良久,我又道:&ldo;阿碧不懂兵法,但也知有句话叫伺机而动,远南与平西联手,未必是当下最好的抉择。&rdo;

二哥沉了口气,应道:&ldo;是,平西的兵力远不比远南,倘若当真与远南联手攻入大随,最后的结果亦不过是弱肉强食。而如今燕地动乱,燕国更对大随虎视眈眈,倘若平西转而向燕国投诚,岂非令远南落入进退维谷之地?&rdo;

我道:&ldo;我们几个空有揣测就可看出的局势,远南王这个布局者岂会不知?时至今日,他再不可能与平西联手。&rdo;

&ldo;可是……&rdo;慕央道,&ldo;哪怕远南落入进退维谷之地,亦不过是退守西里,如此并不算是一个坏的谋略。&rdo;他说着,抬眸看我,&ldo;公主又是如何断定远南不会于平西结盟?&rdo;

我道:&ldo;于闲止有个势在必得的性子,远南王更甚之。平西与远南一直有合盟之意,远南王当年为表诚意,更是取了平西王之妹为妻,昌平听说,其实于闲止与平西三郡主早有婚约,当年于闲止若肯娶李嫣儿,恐怕双方的合盟早已促成了。&rdo;

二哥道:&ldo;可是,于闲止最后却要娶你,而远南王也默许他这么做。依他们的性子,必定另有谋划。&rdo;

慕央道:&ldo;王爷的意思是,既然远南另有谋划,那么平西也早就找好别的出路,这个出路,就是我们方才所揣测的‐‐向燕国投诚。&rdo;

二哥点头:&ldo;所以,一旦燕兵入侵大随,作壁上观的不是平西,而是远南。&rdo;说到这里,他又锁紧眉头,道:&ldo;但是远南到底是藩地,以它的实力,倘若在燕国与随国战事焦灼之计孤军深入企图翻盘,未免太过铤而走险。&rdo;

我道:&ldo;的确铤而走险,可是,如果添上辽东的四万精兵呢,如果,加上大桓的助力呢?&rdo;

今年春,我随于闲止去江淩借兵的时候,我只召回了二嫂手下的三万聂家军,而于闲止却要了沈羽手下的四万精兵。

当时于闲止的说法是,怕一旦战事起,南面腹地不保,这四万精兵,是用来抵挡叛军的。

但眼下看来,战事自西起,平西如若不投诚燕国,何来叛军之说?平西倘若投诚燕国,自会随燕兵自西入侵,又何来叛军绕去远南之说?

原来他借的这四万精兵,不是用作防,而是攻。

我移目看向沙盘,恍然间,竟似看到了黄沙满眼,烽火连天,铁蹄溅血踏着我的故土而过。

我道:&ldo;我随于闲止去江淩时,他曾去见了桓国的廉亲王的嫡子白朽一面,我当时未曾听清他说的是甚,只记得他以大桓太子的把柄胁迫白朽不可对远南用兵。我本以为他是帮我去与白朽协商的,如今看来,竟是合盟。&rdo;

我想了一想,又道:&ldo;雁关险要,燕兵一旦入侵,战事必定陷入焦灼,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远南若在这个时候攻入,我们该,怎么办?&rdo;

此话出,二哥亦端起烛台,将目光移向沙盘上的大随兵图,良久不语。

这时候,慕央忽道:&ldo;王爷公主尽管放心,雁关有聂将军与大奖萧勇,京城更有焕王在,到那时,臣会自请前往淮安,誓死守住王土。&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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