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步入书房,看到了临初送来的数道传讯符。
“冬月初五,澜沧宗宗主登山拜访,送珍奇十件,并另献炉鼎云郎于凌道峰,初已代师叔婉拒。”
沉陵心念一动,以指为笔。
“勿拒,留之。”
收到回讯的临初真人,急匆匆从主峰赶来,担忧自家师叔闭关出了岔子,神魂不清。
沉陵尊君想了想:“恰逢见到,已将他带了回来。”
临初真人见他谈吐气度一如往昔,不像是走火入魔,只能昧着良心夸道:“澜沧宗炉鼎的确比寻常炉鼎好些。”
沉陵尊君:“我未用过,无从比较。”
临初真人:“……”
沉陵尊君:“以后他便在我这儿住下了。”
这一住直到今日,昔日炉鼎,也摇身一变,成了尊君道侣。
木屋旁,云郎倚着门框,目光痴痴地望过来,仿佛眨一下眼睛,就能默默垂泪两行。
“夫君,你又要留我一个人在这峰上了吗?”
沉陵狠下心肠,移开视线:“我走了。”
云郎没有吱声,只哀怨地望着他。
沉陵走了几步,无声叹了口气,复又转了回去,果不其然,那炉鼎依然眼巴巴地站在原地,看起来有几分可怜。
清晨时分,朝阳初升,剑门弟子已盘坐于渺渺峰演剑场上,开始每日的早课。
足蹑渺渺天上峰,此身不觉到云间。
剑门大小山峰众多,渺渺峰虽不是主峰,却是占地最广的山峰,也是弟子修炼演武之所。晨曦之时,薄雾未歇,半山腰以上缥缈如云海环抱,宛若仙境。
掌门临初道人正在场中央高台处教习弟子。
他为一派之长,已在大乘期徘徊了百年,迟迟未有进境,想通之后,便也不做强求,隔几日就会抽出时间,为弟子讲授御剑之道。
会坐在演剑场上听大课的,大多是未拜亲传师父的年轻弟子,因而临初讲的是最为浅显的《器篇》。
“剑修之道,离不开手中长剑。可我们至今都只能使桃枝,这其中可是有什么深意?”提问的是名少年,他眼神纯澈,带着几分好奇。
临初笑了笑,答道:“剑之道,不在于器,而在于法。若是掌握了‘法’,天下长剑皆可为你所用;若是掌握不了,纵然给你宝剑名器,又有何用?”
少年又问:“那同一个人使一把好剑和一把破剑,威力相同吗?”
临初反问:“若让你对敌于我,可有胜算?”
少年羞窘:“当、当然绝无胜算!”
临初真人祭出本命佩剑:“若由你使这把玉清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