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湘已经给了苏云照足够多的时间,哪怕他在宴上有一刻后悔,不动手给戚寸心添酒,裴湘也不会那般决然地混着酒水吃下落胎的丸药。
丈夫她不要了,孩子她也不要。
戚寸心此刻仍旧难以形容那一刻自己心中的震撼。
而谢缈静默地盯着她看了会儿,忽的伸出一双手去捧她的脸。
他掌心浸过雪,冰凉得厉害。
戚寸心瑟缩了一下,脸蛋被他屈起的指节捏得有点变形。
她才发现自己清晨捏的那个与摆件儿一般大的小雪人变样了,她皱起眉,“缈缈!”
“你为什么要动我捏的小雪人!”她有点生气。
“你早上捏的不像我,我现在捏的像你了。”他的语气清淡。
“哪里像了?”
戚寸心看着那个五官模糊,连头发的形状也瞧不见的光头小雪人,觉得他在睁眼说瞎话。
“这里像,这里也像。”
少年随意地指了两处,带有几分刻意。
“我的脸没有那么胖乎乎。”她十分不满。
少年捧着她的脸认真审视,但也不知是不是过分冰凉的雪反令他的手掌开始有些发烫,他捧着她白皙温软的脸,望见她那样一双圆圆的杏眼。
他纤长的眼睫忽然轻微地眨动一下。
“好吧。”
他清泠的嗓音变得很轻很轻。
“什么?”戚寸心没太听清。
他松开她的脸,瞧了那个五官模糊,脑袋光光的小雪人一眼。
他勉为其难:
“那就像我好了。”
第48章
临近年关,二皇子谢詹泽与左都御史之女赵栖雁大婚。
在赵栖雁成为皇子妃之前,谢詹泽原娶过一个妻子。
也是月童高门望族之女,却是个三房嫡出的。
那时齐王府嫡长子谢宜澄是世子,嫡次子谢繁青则是星危郡王,而谢詹泽只是齐王府庶子,并不能承袭任何爵位。
在当时,那门亲事已经是吴氏能够为自己的儿子争取来的最好的亲事。
只是那女子体弱命薄,前两年便因病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