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正文与一众官员下跪行礼,齐声道。
随即一众人簇拥着太子朝大理寺的监牢中去,卢正文小心地跟在太子身侧,说道:“无论臣等如何审问,柯嗣始终咬定了那个死去的京山郡富商就是彩戏园的东家。”
“问过我二哥了?”
谢缈言语简短。
“二皇子那边将当初买卖彩戏园的依据契约都差人送过来了,臣已经查过了,那些东西都没有问题,二皇子的确是将彩戏园卖给了一个叫做贺久的人,后来是这个贺久将彩戏园又转卖给了那个京山郡来的富商。”
卢正文原原本本地将自己查到的事情都说了出来,又递上了二皇子那边送来的契约收据。
谢缈随手接过来,漫不经心地扫视着纸上的数行字,最终目光停在“贺久”二字上,随后便将东西丢给徐允嘉。
“贺久你查了?”他淡声问。
“禀殿下,这贺久是北魏来的,他到底是个什么身份,怕是也只能通过涤神乡去查。”卢正文擦了擦额角的汗意。
监牢内常是阴冷的,光线也很是晦暗,也是此番太子将临,卢正文才命人在审讯厅内多架几盆火,将这厅内照得亮堂堂的。
柯嗣一身囚服,浑身是伤,再不是那夜彩戏园地下,光鲜亮丽的总管事。
谢缈一撩衣摆,在丹玉抬过来的太师椅坐下,抬眼扫过柯嗣乱发下的那张脸,他没有多少血色的薄唇微扬,“听说你几番尝试自尽都不成?”
“太子殿下聪慧谨慎,派东宫侍卫时时刻刻守在我面前,防着外头的人来杀我灭口,也防着我自杀。”
柯嗣说话时牵动着肺部也有了些浑浊的气音,“我柯嗣何德何能,竟要太子带着伤,亲自驾临这样的地方来审问,彩戏园的东家是谁,我不是已经交代过了吗?”
“你以为你一口咬定是他,我就会信你?”
谢缈接了丹玉递来的一碗热茶,热雾顺着碗沿上浮,衬得他眼眉极淡。
“一定是罗希光手中掌握的证据并不足以证明彩戏园有第二个东家,不然太子也不会来此地,来问我。”
柯嗣猛烈地咳嗽几声,声音变得更为嘶哑了些,“如今彩戏园都没了,我在太子手中更难逃罪责,我还有什么可隐瞒的?太子为何就是不信?还是说,太子殿下您是希望我现编出另一个东家来,才能令殿下满意?”
“柯嗣,那京山郡来的一个富商如何能有这样的本事?你以为你咬定是他就没事了?”卢正文坐在另一侧,厉声道:“你不要顾左右而言其他,如今秦越也已经下狱,他一个卧蛇岭的山匪寨主,如何逃到这月童城,又是如何成为彩戏园的外门管事的,你难道会不清楚?”
卢正文面容肃冷,“他已故的妻子便是你的姐姐,你还要本官提醒你,你与他之间到底是何种关系?”
柯嗣听见卢正文此言,果然神色有一瞬僵硬,他蓦地抬眼,仔细观察着卢正文的神情,似乎仍然很是怀疑,“前夜在我出面之前,我已让人递了消息给他,让他离开。”
“柯嗣,你别忘了是谁带殿下与徐家两兄弟入彩戏园的,你会想不到他们能顺利进入彩戏园,未必不是你姐夫秦越的故意相帮。”
徐允嘉面上没什么表情,冷冷地陈述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