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徐允嘉一嗅到这味道,便变了脸色,他忙伸手要去将盒子里的东西拿过来,却被谢缈躲开。
谢缈半垂眼帘,一瞬不瞬地看着那银香囊,熟悉的香味如一剂刺激神经的毒药,明明殿门大开,夜风满室,可他却还是有一种强烈的窒息感。
戚寸心进殿时,淋漓灯火下,她抬眼便看见谢缈的手在滴血。
“缈缈?”
她忙跑过去,伸手抓起他的手,强硬地掰开他的手指,才在他满掌的鲜血中,瞧见那颗镂空银香囊。
“这是怎么回事?”香囊里的味道只有在打开的那一刻是浓郁的,如今满覆鲜血,更添了血腥味,少了香味,戚寸心也仅仅只是隐约嗅到一丝味道。
“奴婢也不知啊,姑娘,这香囊是您的朋友让奴婢带给您的生辰礼,奴婢……”子茹显然是慌神了。
小九?
戚寸心握着谢缈的手,随即抬眼望向他。
窗外雨声袭来,一颗颗急促地拍打在廊上,犹如玉珠落地碎裂的声音一般,而她眼前的这少年双目好似笼着迷雾般,教人看不真切。
他盯着她,又将那颗沾满血的银香囊送到她眼前,他眼底是一片阴郁漆黑的冷,好像最为凛冽的冬夜,看不见一点儿星子的光。
“娘子。”
他的声音轻缓,却隐含几分冷冽的笑意:
“这东西不是给你的,而是给我的。”
第66章
翌日清晨,下了一夜的雨终于停了,少年推门时,不自觉便沾了雕花门上满手的雨水。
他的擦伤结了痂,被湿润的晨风吹得微荡的浅发下,是脸颊若隐若现红红的一片。
站在门槛处看了会儿院子里的石亭,几只羽毛鲜亮的鸟正在笼子里洗羽脆鸣,他的目光忽然落在那道紧闭的院门。
十几名守卫分布在院门内外,徐山霁带着人来送饭时,大门的锁一开,他撩起袍角走进去便瞧见那名看起来仍未脱几分稚气的少年正坐在石亭内,而徐山霁定睛一瞧他正拿在手里编织的深绿细长的草叶,便忙踩着满地的雨水跑过去,“贺小兄弟,这兰草养得多好,你怎么随手就给摘了?”
“这是兰草?”
小九手上的动作微顿,一下站起来,有些讪讪的,“对不住了徐公子,我不认得。”
“……算了。”
徐山霁到底也不算是多爱花草的人,何况此人是太子妃的朋友,他瞧着小九手上半成型的东西,“你这是编蚂蚱呢?”
“嗯。”
小九放到桌上,也不编了。
“太子妃以前在东陵,也常编这个玩儿吗?”徐山霁好奇地问了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