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
戚寸心才与宋宪说了几句话,回头便见谢缈正在看她。
少年闻声,却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摇头,端起一旁的酒杯抿一口,他的食欲并不好,即便是戚寸心觉得很合口的水陆珍,他也吃得极少,仿佛他此时在这饭桌上唯一的兴致,便是喝几口酒,或给她夹菜。
“缈缈吃这个。”
戚寸心给他夹了一筷子鱼肉。
他瞥了一眼,还是拿起筷子,乖乖地吃了。
夜渐深,戚寸心与谢缈洗漱过后,却还没有什么睡意,便索性在栏杆前看雨,雨声淅沥嘈杂,却更衬得人心里有种难得的宁静。
湿润的水气拂面,戚寸心正用针线在灯下给小黑猫缝补它破损的项圈,草草几针便好,她转身唤了声“芝麻”,那只黑乎乎的猫便“嗷呜”一声一下子冲到她面前来,她俯身将它报到膝盖上来,又去唤身边的少年,“缈缈,你把项圈给它戴上。”
少年不言,却乖乖拿了桌上的忍冬花项圈给它戴上,随即又拎着它的脖颈将它放到一旁的凳子上,可它却偏偏一下跳上他的肩背,趴在他身上,还要来蹭他的脸,却被他伸手挡开。
两人之间一时无话,就这么坐着看灯火映照之下的雨幕,直到戚寸心开口说,“再有半个月,我们就能到京山郡了。”
“嗯。”
他有些漫不经心。
“你好像不大高兴。”她终于确定了他稍微显露的几分异样情绪,歪头看他。
他就在灯火底下,少年的衣袖白得像雪,边缘处还能隐约瞧见未干的水痕,像是小猫的爪印,也许是方才他给小猫戴项圈时被它沾上的。
猫坐在他的肩上,黑乎乎的一团,只有眼睛是亮亮的,而他脊背直挺坐得端正,仿佛无论在任何时候,他都是这样极好的姿仪。
“娘子。”
他对上她的目光,在耳畔淅沥的雨声中,他隔了片刻才开口,“你好像对谁都很好。”
“可我不喜欢这样。”
他说。
戚寸心愣住了,但望着他那双眼睛,她抿了一下唇,想了想,说,“我也没有对谁都很好。”
“你看我对你二哥好吗?”她故意问。
“提他做什么?”
他的语气有点发闷。
戚寸心忍不住笑了一声,“这世上的好分很多种,有的时候亲人,朋友,夫妻之间都是不尽相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