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满持又道:&ldo;将军在雁门受了点伤,今晨才‐‐&rdo;秦赐扬手阻断了他的话头,而秦束仿佛根本没有听见,已转身领着他往内走去。
今日难得没有飘雪,人声嘈杂的秦府之中,处处酒席上架着火炉,连积雪都催融了。秦赐便跟着秦束走过两进院落,穿过小桥和游廊,她始终在他身前一步远的距离,水绿色的衣袂如碧波般浮动在他眼底。
&ldo;受了伤,便该好好将养。&rdo;她目不斜视,轻声地道。
&ldo;是。&rdo;他竟也乖乖地应了。
她又好气又好笑,回头瞟他一眼,&ldo;你也学会应付我了?&rdo;
他抿紧了唇。
战场上冲锋陷阵出生入死,却都比不过此刻她就在眼前,活色生香触手可及,这般的惊心动魄。
&ldo;河间王早已到了。&rdo;秦束又道,&ldo;我看你们既然认识,不如凑作一桌。&rdo;
&ldo;是。&rdo;他答,又抬眼去瞧她的脸色,却只能看见她那绿松石的耳珰,雕琢成水滴形状,正轻轻地、平稳地晃荡,漾出幽幽然的碧影。
拐过游廊上一个无人的转角时,他突然不知何来的冲动,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她脸色骤变,当即&ldo;啪&rdo;地一下拍开了他。只是瞬息间事,阿摇、阿援与众婢仆已跟了上来,秦束转身便走,这一次,她的脚步快了很多。
秦赐连忙快步跟上,一边道:&ldo;您……您还在生气?&rdo;
秦束不怒反笑:&ldo;我生什么气?&rdo;
&ldo;上回是我说错了话。&rdo;秦赐诚恳地道。
&ldo;你知道你错在何处?&rdo;秦束挑了挑眉。
&ldo;……&rdo;秦赐哑了。
秦束轻笑道:&ldo;若闹不清自己错在何处,就不要轻易道歉。&rdo;
秦赐不说话了。
过半晌,秦束却仿若无心地道了句:&ldo;我没有生气。&rdo;
秦赐一听,心跳仿佛停了一拍,抬眼,却见那耳珰映衬的小巧耳垂上忽然飞上一抹红云。不知为何,他却想起自己那个胆大包天的梦来。
在那个梦里,他吻了她,虽然只是在她那柔软如云的长发上、一个轻如鸿毛的吻,但对他来说,却已是极奢求、极僭越的事情。
秦束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瞟他一眼,心上仿佛也有些干燥起来,袖中的手下意识地握紧,却不慎将指甲戳进了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