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一千六百年后的世界一如既往。
看得见的钢铁镣铐被看不见的玻璃枷锁取代。
去他妈的。
元姜去拿了拍立得,她想抓拍下这一幕。
数秒后她意识到这一场景最讽刺的地方在于焦点中那个名花委尘的女性角色由男人扮演。
只有男人也被同样的铁锁捆绑,女人才被允许发声,世界才不再对苦难与禁锢视而不见。
最扯谈的是锁的钥匙由男人自己拿着。
男人是自愿成为这幕图景的一部分并接受这一切的。
有比这更嘲讽的事吗?
元姜跪坐在那,用手背轻抚了下萧珂的颈,唤了一声逐月,“你醒着吗?”
萧珂睁开眼睛,片刻后拿起一枝花横在颈上,以遮掩他的喉结。
“我不是这个意思。”元姜移开那支花,“你起来吧。”
她将照片递给萧珂,“你怎么看?”
萧珂懒得起来,他躺在那里,打开锁,丢到一边,扫了照片一眼,“你不开心。”
元姜冷笑了声。“对。”她莞尔,“你像女人,但你不是。”
“你平时用右手的,对么。”元姜三指挑起萧珂的左手腕,“论本事,荣四以五倍于你的实力和三倍于你的努力与你平起平坐。我们三人不相伯仲,结果就是我和珞珞在外低你一头。论运气,沈节绝对比你幸运二十倍,最后得看你脸色。你多少也意识到了,你唯一的优势就是你的性别。”
元姜握实,猛然间发力,使他的手腕脱臼。“我们自生下来就是这样的一个被打断骨拆了关节的软面条洋娃娃。”
“我如今只是恢复原状。”她又一扯一沉一推一送,让关节复位,随后松手。“这就是我的生活,我为什么会对迟到的正常感到开心?”
萧珂合眸。
“我那样过了很多年,你这才半分钟不到。”元姜抱膝靠着书案,风吹起浮雕窗帘,“你和你娘一样,对我很差。你们以为给我钱给我地位给我一定权力我就会开心,其实不是的,我想在寂寞时有人理解有人陪,下决断时有人能支持我,你们母子谁都给不了我这一点。”
萧珂叹了口气,支起身子,勾抱住元姜的颈。
“荣宜告诉你的?”半晌后他问。
荣四不会去扯谈。
李月丹希望这事永远不为人知。
荣元姜以手圈着小萧妃:“你难过吗?”
先遭遗弃,后当胸一箭。
萧珂没回答。
宫变当日他处理湖阳,荣四及李月丹负责灭口。
他暂停时间,以禁术废去湖阳法术,再将弩给湖阳,板机压到底。
湖阳却偏箭一分留他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