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吟:“我在,你接着说。”
薛棋便继续叨叨要多休息多注意身体,冰箱里给他采购的东西要记得吃,身体不舒服立马给他打电话,他即刻飞过来救驾。
解吟认真听着,眉眼间柔和许多。
他把封条撕了,推开门,风迎面呼呼灌出来,客厅散落着一地的碎玻璃渣。
解吟没碰那些东西,他坐在沙发上,又聊了一会儿,听到薛棋那边提示过安检才把电话挂断,然后报警。
警察来得很快,拍照取证、调监控、做笔录,因为涉嫌情形够不上立案标准,所以只是拷贝走附近监控做进一步调查。
忙完天色已晚,解吟拿出抹布、拖把开始打扫卫生。
半个月前解迟车祸去世,下葬那天十来个大汉找上门,说解迟去世前在他们那拿房子做抵押贷款了一笔钱。如今债务人去世,他们不仅要收回这套房子,还要解吟额外赔付公司百分之三十的经济损失。
解吟自然不可能仅凭几句话就乖乖照做,对方早有准备,当即拿出当初和解迟签署的合同。
上头白纸黑字,条款明明白白,如果解迟没有偿还能力就把房子无偿转让给甲方并让儿子赔偿贵方损失,最下方还有解迟的签名、手印。
解吟认得那签名的笔迹,也知道解迟干得出这事,但借款金额有没有这么多不说,利息就不对,更别扯什么经济损失了。
解吟也不拐弯抹角,直言想要赔偿就起诉,只要法院判下来他都认。
对方自然不可能就这么回去,也不可能真如解吟所说去法院起诉,他们三天两头就带人来闹、不间断的电话轰炸、短信威胁……
解吟报了警,但无奈每次警察后脚来他们前脚就走了,号码也是虚拟号,没监控。
解吟没把这事告诉任何人,包括薛棋,否则凭他那性子,铁定工作黄了也要留下来挺他。
洗完澡出来,解吟把自己陷在沙发里,微风拂过肌肤,吹得他四肢越发瘫软。
解吟耷拉着眼皮,身体极度疲惫,然而他却怎么也睡不着。
因为“吵”。
起初只是低烧、嗜睡,并无异样。
后来他爸车祸去世,他的症状随之加重,好几次高烧昏迷被朋友发现送到医院,心率更是飙到了200次每分钟。
然而一套套检查下来,结果都显示没有问题,医生只能推断病人是由于伤心过度造成的身理应激反应。
解吟没说的是,自从心率第一次飙升到200,他便时常能听到些奇怪的声音。
比如隔壁病房家属在看望病人时内心腹诽老不死的净作妖,楼下儿子从两天前开始一直念叨着200万保险费,考了一百分怕被发现做假的学生,半夜三更大街上想借机猥亵路人的醉鬼……
起初解吟只以为是自己太累了,出现了幻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