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国的国之徽兽便是麒麟。
他的没骨钉上面雕刻的是杂了金霓的麒麟。
他的朋友墨公子送来的酒是凉国特产的麒麟雕花酒。
他在花楼一眼便认出凉国之花马利筋,马利筋素来有麒麟之血的别称。
他用来疗伤的鹿活膏,也是凉国特有的药。
一切蛛丝马迹都指向凉国。
若假设他是凉国人,那他在大托消失得如此彻底便也都可以得到解释了。
而自己呢,怕只是他在大托的一个插曲,一个消遣而已。
姜桃扔下酒杯,心里说不清什么滋味。
但她想到阿娘曾经说过,受了委屈生闷气是最无用的。
有帐就该一五一十的当面算清楚。
这世间最没当担的怂货孬种,才会不说清楚便结束一段关系。
有气就要生到惹你生气的人面前,有伤心愤怒就要让伤你心惹你怒的人知道个清楚。
把该说完的都说完,该讲清的全讲清,然后离开。
不然的话,心里永远会有一根刺,一团气,只要想起来就刺的不舒坦,憋屈的难受。
姜桃深吸口气,握起拳突然抬头道:“我要去凉国。”
粉唇紧紧抿起,目光坚定。
姜晋刚喝进去的一口酒,闻言直接全喷了出来。
“什么?”姜晋擦擦下巴,不可置信瞧向姜桃。
只见姜桃鼓起两腮,一脸严肃,不似玩笑。
姜晋慌道:“阿夭,眼下两国边境虽有所松缓,但全赖凉国使团还算安稳之缘故。”
“待使团调查质子之事的时间一到,两国十有八九要打起仗来。”
“这时候怎能去凉国?”
作为大托人,在这种时候去凉国,可谓羊入虎口,日后定然危险重重。
“再者说,咱们也没有通关的路引文蹀,私越边境,不是送死吗?”
姜晋急得站起身来。
姜桃见姜晋急得直冒汗,冷静下来眨巴眨巴眼。
她蹙眉思索了会儿,缓了缓仰头道:“晋哥哥,我说笑呢。”
一扫先前的严肃小模样,转而拉起姜晋的手,没心没肺地晃了晃,冲他扯出一个鬼精灵的笑。
跟小时候撒娇时的模样并无二致。
姜晋瞧着,迟疑着稍稍放下心来。
“阿夭,莫再乱想了。”姜晋将她揽在怀中,道:“你还有我。”
“京中家产都已经要回来了,等你身体好点,哥哥就带你回咱的家。”
姜晋摸摸她的脑袋,望着她道:“咱一起长大的真正的家。”
提到京中的家,姜晋眼角不由得亮起些闪烁。
姜桃在他怀里蹭了蹭脑袋,半晌,也带着闷闷鼻音“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