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住了。”
说完,还不等景程反应,宋临景撑在床上的手便微微抬起,不轻不重地扣住了景程的腕骨处,浅笑着把对方从自己的脖颈上“摘”了下来,自然了亲了亲景程的手背:“不过今天先不做,等返程的吧。”
“明早七点多就到了,这几天你的心情也不会太好。”宋临景又探过脸亲了亲他的鼻尖,态度柔和,体贴得真诚,“我不想你太累。”
景程愣了几秒,显然是因这般不掺太多欲念的亲昵而无所适从,对宋临景赤裸的关心暂时也有点消化不良。
宋临景以前对他好是真的好,所有长了眼睛的人都公认的好。
但那时候宋临景的关心是相对沉默的,是硬邦邦不含太多缠绵的,是两人有来有往,坦荡且默契的。
虽然现在宋临景话是多了,可景程却总觉得对方也婉转更多了,他开始无法理所当然地接受这种可以被称为照顾的行为。
别扭,还莫名让他有种吃“老婆”软饭的错觉。
“我不累啊。”景程不尴不尬地接着话,试图让自己的语气松快起来,毕竟他还没想明白自己这点微妙,是正常反应,还是对于两人新关系不适应的一部分,所以景程暂时还不太想在对方面前露怯。
他勾了勾唇角,字里行间挑衅意味渐浓:“但你可能会比较累。”
宋临景不置可否,依然是那副罕见的好脾气,动作轻缓地揉了两下景程的侧腰,便站起身,一边把散乱的睡袍规矩地系好,一边往门口走:“你先洗澡,我去让人把次卧的枕头换一下。”
景程不禁一怔,半天才反应过来对方是什么意思,他脱口而出:“你要睡次卧?”
宋临景不喜欢过分松软的枕头,所以每次外宿都需要助理提前准备好合适的替换,这次属于宋总接管家族企业后少有的私人行程,他忘记了正常,景程想不起来更正常。
景程只是先入为主地觉得,宋临景此时黏糊劲儿还没过,连澡都想一块洗,肯定也会想要和自己住主卧。
“不可以么?”宋临景却歪了歪头,“成年之后,你就没再和任何人睡过一张床了。”
“我大二暑假去偏远地区做义工,你来找我,你宁愿在返潮严重的瓷砖上铺层毯子打地铺,也不愿意和我将就挤一晚。”宋临景常态化淡漠的表情里多了几丝诚恳的困惑,“景程,是你说身边有人睡不踏实的。”
景程“嘶”了一声,虽然不得不承认宋临景说的都是事实,但他却莫名想要反驳,又或者说,是想要替自己辩解。
某种程度上来说,甚至景程自己都没能在这个瞬间察觉到,他其实下意识地想要留住宋临景。
“怎么还翻起旧账来了……我不是那意思,次卧窗户打不开空气不好,床也小,你睡着肯定不舒——”
可还没等他把临时拼凑起来的借口组装好,宋临景却拒绝得干脆。
“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