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母妃……”
柳迟迟看着梁仲禹眼中的冷静瞬间支离破碎,所有的情绪仿佛要冲破他的身躯,他手紧紧地抓住那张纸,骨节处发白,手背上青筋紧绷,好像有什么东西轰然间倒塌破碎。
梁仲禹的母亲啊,民间传闻,梁仲禹的母亲在梁仲禹回来后的第三天自缢而亡,所以百姓猜测是他母亲无法忍受有这样一个儿子,所以才羞愧自缢的。
柳迟迟却不这样以为,如果这个字迹真的是梁仲禹母亲所写,字如其人,有这样潇洒恣意字迹的女人,怎么会囿于别人的看法。
虽然她从小无父无母,但是师傅待她如亲生女儿,她所感受到的亲情是决计不会这些东西就断裂的。
旁人觉得梁仲禹羞耻至极,但是她想他的母亲不会这样以为。
柳迟迟安静地站在一旁,她安静地看着梁仲禹从崩溃到一点一点收拾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前后不过一刻钟的时间,柳迟迟觉得梁仲禹瞬间都换了一个人。
如果说之前梁仲禹是一个表面冷贵,内心霸道猖狂的男人,那么现在,他便是出了鞘的利剑,眉宇间地锐利仿佛要割伤她的目光,原本的雍容变得极具攻击力。
“这封信,谁找你修复的?”
柳迟迟摇摇头,回答道:
“我不清楚,来人没有什么特殊的身份信息,寻常的百姓打扮,但是会武功。”
一开始对方送来的时候,她的确是没有打量太多客户的信息,但是自从老周告诉她,这是皇室的东西,等到对方来取东西的时候,她趁机打量了几眼,只是对方实在是太普通,她也没有八卦,要去探究对方的一切。
柳迟迟捏了捏拳头,她一定要说服梁仲禹,她继续说道:
“殿下,我从来没有接触过你母亲的东西,要我空凭模仿出来,显然是不可能的,他们那么不顾一切,甚至连你的性命都不顾,那么这封信一定是真的。”
梁仲禹双眸血红,他看着柳迟迟,她的双眸自信而坚定,像极了母亲的那双眼睛,梁仲禹心脏颤抖,怎么会是这样……
母妃,您留下这封信,是想要告诉我什么?
眼泪从梁仲禹眼中滑落,无声无息,却又震撼无比,柳迟迟心中大惊,他、他、他怎么哭了!
柳迟迟最最见不得强势的男人哭,所以她一下子就慌了。
“你、你别哭,不合作就不合作嘛……你别哭呀……”
“柳迟迟,你知道泽愚记说的是什么吗?”梁仲禹看着有些手足无措的柳迟迟,一字一句地问道。
柳迟迟摇摇头,从来没有听说过。
梁仲禹目光投射过来,时间跟空间的维度被拉长拓宽,他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那一瞬间,柳迟迟仿佛感觉到有人在轻轻拨弄她的心弦,一向从容不迫的柳迟迟,心脏怦然心动。
“泽愚记是母妃哄我睡觉的故事,是她自己编的,说的是一个人生活在谎言中,所看见、所听见、所经历的一切,都是谎言。”
柳迟迟立刻反应过来,她惊呼道:
“她在告诉你,要小心!你正处在一个巨大的谎言之中!”
站在一旁的夙云瞳孔瞬间一缩,什、什么意思?!
梁仲禹与柳迟迟相视一眼,然后梁仲禹对着柳迟迟说道:
“你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