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母亲当年寄情于山水,死后也是找了一处清净之地,并没有在安葬在柳家的墓地之中。”柳溥延温和地说道。
柳迟迟看着窗外越来越苍翠的景色,沉默不说话,她当然知道,她母亲厌倦了侯府的尔虞我诈,在离世后不愿在触碰那些腌臜事情。
来到山脚,柳溥延看着颇为陡峭的山,对着柳迟迟说道:
“迟迟,为父背你上去。”
柳迟迟一愣,她连忙说道:
“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爬上去的。”
柳溥延难得看见柳迟迟慌张不好意思的样子,便直接半蹲在她面前,笑着说道:
“迟迟,你身、体不好,别让为父担心,免得你母亲说我没有照顾好你。”
柳迟迟见他坚持,便也没有矫情,顺从地趴在他的背上。
当柳迟迟爬上柳溥延背的时候,柳溥延眉头皱了皱,好轻啊,几乎没有什么重量。
柳溥延没有让随从跟着,就背着柳迟迟朝着山上一步一步走去。
显然柳溥延已经提前派人过来打理过了,上山的路上颇为平坦,没有什么树枝拦路,但是前一两年,她跟奶娘来,都是奶娘一点一点地把路上的树枝给砍了,然后扶着她上去的。
第一年她身、体不好,爬到一半就呼吸困难,她硬是用了金针提神才撑到最后,第二年则好了很多,没有想到今年竟然是柳溥延背她上去的。
柳迟迟心中挺不是滋味的,她不知道多少次告诉自己面对柳溥延千万不能心软,他是凶手,但是每当他这般无条件地宠溺自己的时候,柳迟迟还是会觉得自己的内心被动摇了。
柳溥延对她好是发自内心的好,并非是出于什么目的,这是她最不能拒绝的。
柳溥延走地很稳,柳迟迟靠在他身上,感受到了莫大的安全感。
“父亲,你之前有来祭拜过吗?”柳迟迟轻声问道,她的鼻尖微微泛酸,说出来的话尾音在轻轻地颤抖。
“你母亲离世的那几年,我常常来,后来便很少再来了。”柳溥延说道。
“为何很少再来了?”
“因为……我逐渐地相信,你母亲是真的离开了我,我不能再沉湎其中了。”柳溥延说道。
突然觉得脖子上有滚、烫的眼泪滴落,柳溥延动作顿了顿,然后继续朝前走去。
来到南门雪墓前的时候,柳溥延小心地蹲下,让柳迟迟下来,他扫过她的眼睛,被眼泪冲洗过后的眼睛愈发地清亮干净。
柳迟迟跪在墓前,默不作声地烧纸钱,或许他们都有很多话要说,但是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两人在墓前呆了约莫小半个时辰,柳溥延扶起柳迟迟,说道:
“走吧。”
柳迟迟点点头,她的两条腿麻地不行,趴在柳溥延背上的时候,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
“今天起得太早了,下次不要起那么早。”柳溥延侧着头对她说道。
柳迟迟觉得有些好笑第一次的时候,柳溥延看见她起得那么迟,脸色别提有多难看了!
“好。”
“太子给你的影卫,我已经跟太子说了,让他撤了。”
“恩,谢谢父亲。”柳迟迟乖巧柔软地说道。
……
侯府之中,吏部尚书郭夫人、中书令李夫人坐在前厅之中,看着柳芷霜,怎么看怎么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