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有朝把自己的汤喝完,就瞧见了她的小动作,眉梢轻轻动了动,默不作声地将幼莲面前那一碗也拿了过来。
散席的时候幼莲还在担心罗氏看见她满满的汤碗,特意磨蹭着吃到最后,转头去看的时候,发现碟子旁边只放着一个空碗,疑惑地轻咦了一声。
苦夏就在旁边伺候,小声道:“姑爷瞧着您不爱喝,就替您把汤喝了。”
“可那碗我已经动过了呀。”幼莲诧异地眨了眨眼睛。
江有朝方才安顿幼莲在这里等他,先把祖母送回正院,又赶紧折回来接幼莲。两人一同朝明方阁的方向走去。
幼莲坠在他后面,踩着他的影子玩儿,精致的小靴露出来,缎面上绣着寒梅傲雪,明明是一副清冷孤高的模样,穿在她身上却活泼又喜人。
江有朝由着她闹,直到进了月亮门,才将她的手牵在手里。
两人先去沐浴更衣,穿着舒适的衣裳坐在暖榻上。江有朝随手拿起她看的游记翻了翻,纸上落着簪花小楷,字写得娟秀,只在笔锋处隐隐露出几丝峥嵘来。
幼莲还以为他在看自己写的东西,解释道:“祖母喜欢和我交流心得,我怕自己忘了,就先都写下来,再说给祖母听。”
江有朝的关注点却不在这儿,他指了指纸上的字:“临过岳父的帖?”
幼莲这下是真的惊讶了,凑到他怀里仔细看了看旁边的注解,这才答道:“学过一点,后来转学了其他的。”
她从前年少的时候还总是和华昭别苗头,在作诗上吃了亏,就钻进书房里练了半多月的字,在下一次诗会的时候扬眉吐气,压了华昭一头。
江有朝轻轻颔首,心道果然。
若是普通的簪花小楷,不像幼莲写的这样,外表文雅秀丽,内里却隐着一股精气神,最后落笔的时候才放松下来,露出自己的几分本性。
幼莲起了兴致,同他说起自己和令国公的相处来,江有朝便仔细听着。
迎春端进来一碗清热去火的薏仁米雪梨汤,等着幼莲喝完,才安安静静地退出去将门带上。
直到夜色深了,他才将人抱起来带回床榻上。被子里早就被汤婆子温热了,幼莲躺在里头也不觉得冷,反而钻进他怀里,声音里还带着娇:“夫君,我睡不着。”
江有朝躺在枕上,指腹轻轻捏了捏她白嫩的耳垂,低头舐了一下。
这一撩拨就闹到前半夜,直到幼莲无力地趴在他身上,江有朝才止了动作。两人以最亲密无间的方式拥抱着,呼吸慢慢交缠在一起。
幼莲看着江有朝的下颌,嗓子还有点儿哑:“夫君给我带的雪兔,怎么不和我说?”
她叫苦夏给厨房送兔子,走到半道上,见了长风才知道,这只兔子不是猎来吃的,是江有朝特意送她的礼物。
江有朝抚着她的长发,声音淡淡:“送给你的,怎么处置都可以。”
他大概学不来李承霁哄人的本事,只想让自己的小妻子高兴一点,不论是养着还是吃了,都没关系。
幼莲娇哼一声,才不听他的话:“夫君送给我的,我当然要好好养着,吃了算什么嘛。”
软绵绵的身子还在怀里,江有朝只觉得心中熨帖,忍不住低头亲了亲她的眉眼。